拆了好!
拆了管理起来,地方官狗咬狗、一嘴毛,他在其中拉打的余地,便会增大。
李贤恨不得陛下能直接拆成十七个府,每个府都设三司,这些府台衙门们,最好能跟咨政院吵架一样。
当然李贤也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朱祁钰笑着说道:“李爱卿同意拆呀,朕还以为你会反对呢。”
袁彬一直盯着李贤,想要用李贤的大好头颅换一块功赏牌,可惜了,李贤第一个跳出来支持拆分南直隶,这一杆就空了。
钓鱼不易,陛下叹气。
李贤的立场还是一如既往的认为自己是个京官,站在了朝廷的角度思考问题。
南直隶的庞大,甚至到了臃肿的地步,让李贤在僭朝为官的时候,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他想不到好主意,但是陛下的主意多啊!
魏国公徐承宗咬了咬牙说道:“拆吧,臣以为拆分之后,势要豪右、富商巨贾再像如此联袂生事,也不太容易了。”
这次叛军、势要豪右、富商巨贾,给徐承宗带来了极大的心里阴影。
宠妾被五马分尸于凤阳城下,三王被斩首于天地坛,送于紫金山安葬,几千颗人头落地。
势要豪右之家依旧要给陛下一点颜色看看!最后被陛下一窝端在了媚香楼下。
结果寒潮至,天大雪,立刻把富商巨贾的贪欲心给勾了出来,结果最后落得个南湖煤炸掩,秦淮江水溺的下场。
他只是个魏国公罢了,陛下没打算把他弄到北京去,他还要在南京生活。
他害怕了。
虽然拆了他的权柄,甚至是地位都有所下降,但是安全。
这么多天来,他一直生活在忐忑不安之中,每天醒来,先摸摸自己的脑袋在不在。
朱祁钰又看向了李宾言,这个有点直言的臣子,似乎有话要说。
李宾言想了想说道:“臣一个山东巡抚,临时调任南京做吏部侍郎,臣以为,拆了好。”
“朝中有乡党风宪言官形成风力,本身这是个比较麻烦的事儿,还是陛下有主意。”
李宾言是御史出身,御史什么德行,他太清楚不过了。
乡党乃是同榜出身第二大结党的源头,南直隶如此庞大,读书人极多,中举、考中进士的更多。
李宾言对朝中结党之事,深恶痛绝。
任何一个秉持六正六邪的臣工,都不愿意看到朝中结党横行与朝野。
朝堂天天吵架,那还怎么治理大明呢?
于谦一直在写写画画,他坐直了身子问道:“陛下,南京应该保留其南都地位,但是臣以为设三司为佳,南京六部衙门不设,但是三司、巡抚,应挂北京六部侍郎,甚至六部尚书印绶。”
“授京官,任地方。”
“淮安府、苏州府、徐州府、扬州府等南京以东,合并为苏州省,设立三司。”
“庐州、凤阳、滁州、安庆、徽州府等南京以东以南,合并为凤阳省,设立三司。”
“凤阳府太大了,应该再设淮北、淮南两府。”
“臣大概画了个大概草图,还请陛下过目。”
于谦懒得说自己同意不同意,直接开始着手拆了,陛下都说了要拆,这饵咸钩直,谁会上这个当?
朱祁钰拿起了于谦画的大概草图,点头说道:“国家之制这方面,还是于少保有见底,费心了。”
“先把松江府单独划出来,朕打算在松江府设立松江市舶司。”
松江府,就是长江口的上海滩。
这里是天然的港口,如果开海,松江府势必要单独划出,长江这条大明的主干道,是必要利用起来的。
于谦拿过来草图,看了许久说道:“臣明白了,陛下圣明。”
松江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于谦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它和宁波市舶司并不冲突。
朱祁钰笑着说道:“那就送北京,让六部商议此事,然后推介各省三司主事,朕希望在走之前,这件事能办完。”
朱祁钰甩出去了第二杆,他离开了顺天府,也不知道顺天府是否绝对忠诚,用这饵料试探下,有收获最好。
没收获也没事,朱祁钰是不会承认自己甩过杆儿的。
朱祁钰收起了草图满是感慨的说道:“朕很欣慰,南京城的百姓们信任朕,也信任大明的朝廷。”
“朕张黄榜,告诉百姓,煤炭充足,价格低廉优质,等到天放晴就开始调节放煤。”
“他们信朕的话,等到了朕的廉价煤。”
“这种信任,来自于大明王师铁一般的纪律,来自掌令官们孜孜不倦的宣谕,也来自于大明臣工们的高效,朕代表大明的列祖列宗和的大明的天下黎民,感谢在座,和依旧战斗在第一线的所有人。”
“马上过年了,朕决定。”
朱祁钰作为大明皇帝,自然有资格代表大明黎民表示感谢,他的执政始终是民为邦本,一切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