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宗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性质不太一样吧。”
“李贤这个挨打的事主,都没有追究了,还有冲击府衙,这一下子少了两份罪名。”
袁彬点了点头,应该如此。
“那李贤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吗?”袁彬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开口问道。
徐承宗一愣,的确如此,笑着说道:“那谁让他倒霉呢?”
李宾言拿着手中的那本万言书,这是呈送御前的万言书。
大明在之前,有没有万言书呈送陛下面前?
洪武二十二年,解缙中了进士,授其中书庶吉士。
高皇帝对解缙甚见爱重,在光禄寺大庖西室吃饭的时候,对解缙说:朕与尔义则君臣,恩犹父子,当知无不言。
解缙上大庖西封事事,万言奏于御前,高皇帝大喜过望。
高皇帝在洪武初中时,以刚猛治国,给大明留下了很多的问题,这些遗留问题就是困扰晚年高皇帝的最大心病。
在大庖西封事万言书中,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缓解。
比如抽分减税,从一成降至六分,就是基于此。
解缙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朱元璋和朱棣对解缙,都有着极大的期许。
如果解缙像胡濙一样,不深度参与到永乐年间太子和汉王争储之事之中,老老实实做事,解缙绝对不会死。甚至可能成为大明辅国之臣。
但是解缙非要在太子这种事上,深度参与,最后被纪纲给杀了。
李宾言手中这本万言书,却是废话连篇,这帮人诚不如解缙。
李宾言将南衙发生的诸事,写成了奏疏,将三个案犯押解入京。
朱祁钰收到了他们的奏疏,看了许久,笑着说道:“这俩人差点就犯了大错啊,瞎折腾。”
兴安看了许久,知道陛下说的什么,笑着说道:“臣以为还是因为李宾言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要是换做臣,臣怕是会做的更过分。”
李宾言不领兵,但是密州市舶司、松江市舶司,李宾言兼任密州市舶总督军务,跟京军厮混了几年了,就是块石头也捂热了。
换位思考一下,自己抵背杀敌的战友,因为腐烂食物死了三百余人,李宾言做的过分吗?
兴安一点都不觉得过分。
朱祁钰笑着说道:“对是对,错是错,冤有头,债有主,这些人摇唇鼓舌,按律也不当斩,让卢忠仔细查补,再无大错,就流放烟瘴之地吧。”
“至于李宾言和李贤,下旨申饬一番便是。”
“钓鱼这件事,还是没学到位。”
“若是朕在南衙,会教谕,会拱火,但是绝对不会夸赞,更不会带头作乱。”
“过犹不及。”
“申饬的话,就这四个字。”
申饬是一个很轻微的处罚,如果日后不再犯,这申饬的诏书就是废纸一张,如果再犯,那就是抗旨不遵。
李宾言、李贤、袁彬本来是钓鱼,结果亲自跳到水里。
李宾言在南衙主事,他的战友死了三百人,他已经很克制了。
李宾言是个人,不是神佛,他有感情,他被激怒了,他的愤怒,连朱祁钰在北衙都感受到了,做事稍微失去了那么一点分寸,朱祁钰可以谅解。
但好在,李贤也在南衙,李宾言并未大错铸成,这些人被捕还是因为指使和收买游堕之民,围困市舶司府衙。
冲击府衙和殴打朝廷命官,两件事,李贤和李宾言并未作为罪名,放在奏疏里。
“李贤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吗?”朱祁钰忽然开口问道:“他怎么这么倒霉,本来没事了,结果摔了一跤,被解祯期,却被误会为了摔杯为号,也真是倒霉。”
“李宾言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为何受伤的却是李贤呢?”
兴安笑着说道:“这可能就是命吧。”
朱祁钰手里点着手中的万言书,满是嫌弃的说道:“方孝孺。这帮人还想给方孝孺翻案!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胡适评价方孝孺说:方孝孺之后明朝200年,再没有政治思想家。我国政治思想在14世纪以前,决不逊于欧洲,但近500年来何以不振,这是由于方孝孺被杀的惨剧所造成的。
方孝孺根本没有科举功名在身。
洪武三十年,科举考试三年一次,这方孝孺若是真的把学问学明白了,还能连个举人都考不中?
连儒学的学问都没学明白,如何谈得上政治家和思想家两个词汇呢?
方孝孺的老师是宋濂,就是那个送东阳马生序的宋濂,那个给元封衍圣公孔克坚写墓志铭还用元朝年号的宋濂。
宋濂做大明的官很是问题,但是宋濂做学问是没问题的。
方孝孺师从宋濂,却连个举人都考不上,那是宋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