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群臣的目光看向了都察院,陛下明显要拉偏架,他们随便掰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陛下朱批,这件事就成了,陛下的意图太明显了。
大家愉快的吃大户,而且还吃的是陛下的钱,陛下也不在乎这仨瓜俩枣的。
谁让陛下有钱呢?
但是都察院风宪言官掰扯不出来理由,这件事不了了之。
正如陛下所言,他们真的是一点用没有。
朝议还在进行,这是一段小插曲,朱祁钰继续处理着国朝诸事。
这次的早朝一直持续到了中午时分。
万言书上的种种框架性内容,变成了具体可以落实的政策,最后形成了一条条政令,通过大明的驿站,送往大明的四面八方。
兴安一甩拂尘刚要开口,练纲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陛下,臣弹劾吏部尚书王直,吏部推选不公,任情高下,请置尚书王直于理。”
练纲依旧要弹劾王直。
左鼎站了出来,高声说道:“左侍郎王翱素行本端,为王直等所罔,以待之。”
左鼎手,练纲口,彼此配合,再次对王直展开了攻讦。
朱祁钰坐在宝座上,一言不发。
会有一些背叛了阶级的个人,但是绝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
朱祁钰在这一刻,对这句话领会颇深。
朱祁钰已经亲自教谕他们二人,将王直的困难、代价,和吏部的困难讲明白了,但是他们依旧站出来了。
左鼎和练纲他们是御史,他们受益于整个风宪言官的风力,即便是皇帝亲自教谕,他们也要在奉天殿内,对王直弹劾到底。
奉天殿内,一片安静,朱祁钰不说话,就看着这两个人。
练纲再次高声说道:“臣请置尚书王直于理。”
练纲的鬓角都是汗,他站的笔直,却在打哆嗦。
王翱站出来说道:“陛下,臣望轻,不得天官冢宰之位。”
朱祁钰平静的对着练纲等人问道:“何理?”
左鼎高声回答道:“朱子曰:参伍是相牵连之意,参伍三才五伦也,乃五伦八德,人伦之道也。”
五伦:父子有亲、长幼有序、夫妇有别、君臣有义、朋友有信。
八德是指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左鼎的意思是,王直没了君臣之义,乃是不忠不义,应当知耻,引咎致仕。
牵连,这种事并不罕见。
朱祁钰此时有两种选择。
释放解祯期,解祯期都无罪了,那么王直自然无罪,自然不失君臣之义,也没有不忠不义,不用知耻引咎。
第二,罢免王直,或者让王直致仕,左鼎等人,弹劾成功,维护了三才五伦八德。
这帮人压根就没对错,想法极其类似于原教旨主义。
刘吉忽然出班,俯首说道:“陛下,左御史言之有理。”
“哦?”朱祁钰看着刘吉,肯定了左鼎他们的弹劾颇为意外。
难不成,这个刘棉花被胡濙教了些年,教偏了不成?
刘吉俯首说道:“陛下,既然参伍牵连,那是不是把解缙的儿子,以及解氏满门一并牵连?戚畹之谊,解氏不是更近一些吗?”
“宣德年间宽宥解氏准许其回乡,正统年间再宽宥让解家复家族之产,那景泰年间,解祯期既然忤逆,围困大明府衙,应当再次籍家,将解氏满门流放辽东。”
“陛下,臣以为,永宁寺最为合适。”
朱祁钰看着刘吉,这刘吉不应该是出京修寰宇通志了吗?怎么突然上朝了?
朱祁钰看了一眼胡濙,想起来自己曾经让王直去找过胡濙,学习自保之道,比如权谋十三卷。
但是胡濙显然知道王直还是抹不开面子,索性就找了个翰林院的侍读学士来做这件事。
风宪言官对付风宪言官,原教旨对付原教旨。
刘吉应当是专门回京给王直解套来了。
刘吉表演了一出筹码互换之术。
现在筹码变成了是牵连解氏满门,还是不罢免王直。
都察院不是说要牵连吗?不是摆出了三才五伦八德要牵连到王直的头上?
那么解氏一家更有戚畹之谊,一并坐罪!
刑部郎中项文曜高声说道:“陛下啊,大明律,解祯期谋逆作乱,凡谋反及大逆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
“祖父、父子、孙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异姓、及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异、年十六以上、不论笃疾废疾、皆斩。”
“财产入官。”
卢忠一听要抄家,立刻就精神抖擞了,他最擅长这个了,摩拳擦掌,锦衣卫又有案子可以办了。
“有理。”朱祁钰点头说道。
左鼎、练纲等人,面色剧变,脸色煞白的看着刘吉,这个人简直是太赖皮了。
但是现在他们被自己的话术套牢了,本来是逼着陛下释放解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