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煤轻油用来点灯,非常不错啊。”朱祁钰拿着那瓶煤轻油递给了兴安说道。
明公的灯油都是石油提炼出的轻油,大约就是汽油和柴油的混合物,打气加压预热之后,会成为喷灯,喷灯打在石棉、石灰石上,是一种洁白的辉光。
煤轻油就没有这种明亮了,但是它却适合走入千家万户之中,作为煤油灯使用。
轻油喷灯的操作繁琐,轻油喷灯的原料,大明又奇缺无比,轻油喷灯的制作十分的困难,重重原因,都无法大面积推广使用。
但是煤油轻油馏分后的棕黄色轻油,则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了。
“是的陛下。”徐四七俯首说道:“工匠学堂和讲武堂已经用上了这种煤油灯,用一根棉条就可以用了。”
朱祁钰十分赞同徐四七的做法,他认真的思考了许久说道:“好物,发现此物之人,可年终评头功牌,人人皆可评,人人皆可赏。”
“谢陛下圣恩。”徐四七赶忙谢恩。
头功牌可不是那么容易拿的,大明朝堂里的坐班官吏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工匠们拿头功牌、奇功牌拿到手软。
军卒和工匠,得到了大多数的奇功牌和头功牌。
千家万户有盏灯,是胡濙,或者礼法的一个追求,为此胡濙不惜提着明灯四处的晃悠。
向往功名,是人类的本能。
而有了照明之物,到了晚上一些白天忙忙碌碌的工匠们,也可以加入学习的行列之中。
所以当得头功牌恩赏。
“第二种则是这种石炭酸了。”徐四七拿过了第二瓶黑棕色的油,上面写着石炭酸的字样。
徐四七并没有把手中的石炭酸交给兴安,俯首说道:“陛下,此物解刳院拿去试过了,有微毒,但是和煤轻油混合喷洒手臂和解刳之器械后,可以有效的防止感染。”
徐四七说完,就把石炭酸,放在了托盘上,示意他的学徒赶紧拿走。
“诶?朕还没看呢。”朱祁钰看着离去的学徒说道。
煤焦油他拿在手里,煤轻油他也拿在手里,那瓶棕褐色的石炭酸,却不给他看。
徐四七无奈的说道:“陛下,那东西有毒。”
徐四七为首的大工匠们,对陛下是有恭敬之心的,在陛下登基之前,工部是六部之末,朝廷也没有什么财力进行大规模的投资生产。
这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离经叛道的皇帝,喜欢墨子、器械,他们当然恭敬。
“不是隔着琉璃瓶吗?还有木塞啊。”朱祁钰看着那学徒远去的身影叹气的说道。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喜好,就是好这一口。
这可以喷洒手臂和消毒器械之物,朱祁钰觉得那玩意儿八成就是稀释后的苯酚溶液。
徐四七从袖子里抖了抖,拿出了一份奏疏笑着说道:“陛下,看这个就行了。”
实物存在,而且制备的流程也有被扔进石景厂的文人写成了书,有毒还是不要请陛下摸了。
徐四七拿出的奏疏,是苯酚溶液在解刳院的实验报告。
把石炭酸注射近兔子的体内,大约不到一分的重量,兔子就会受到中度刺激,一毫左右的重量滴入兔子的眼睛,兔子就会疯狂。
长期吸入石炭酸蒸汽,兔子会变得呼吸困难,甚至导致瘫痪。
在动物上进行反复的实验之后,才会用到人身上。
陛下对凌迟,也就是送入解刳院的判罚,是极为慎重的,贪腐这类的罪名,顶天就是砍头。
解刳院的罪人都是罄竹难书,罪恶滔天之人。
大明哪有那么多需要凌迟的犯人?
每一个凌迟犯,都是解刳院的宝贝疙瘩、宝贵财富,是不可再生资源,很难补充。
解剖论已经十分完善了,所以等闲是不会直接用他们去实验材料浪费掉,都是反复验证之后,才会对他们用。
一些罪犯在解刳院还治好了不少的病。
朱祁钰看完了解刳院的实验报告说道:“嗯,很好。”
他看着正在铺设的路说道:“加大产出,没钱就说话,金尚书不肯给,朕内帑有的是钱。类似的东西,多多益善,朕不会吝啬赏赐。”
“多乎哉,不多也。”
“谢陛下隆恩。”徐四七带着工匠们俯首谢恩。
陛下对工匠是有偏爱的,徐四七为首的工匠们,没有辜负陛下的这种偏爱。
“金尚书可是很好说话的。”徐四七满是笑意的说道。
金濂的抠门性子,完全是穷怕了节流的仓鼠囤货行为。
但是在该花钱的时候,金濂从来没有小气过,只不过户部总是和内帑吵架,目的自然是希望内帑多拿点钱出来。
户部的理由很充分,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陛下花钱,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内帑的理由更加充分,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