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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见济看到这儿,面色抽动了下,他想说话,可是又不能说,上次他为朱见澄求情,结果他被捎带着打了一下,而朱见澄被多打了一次。
自此以后,朱见济再不敢为朱见澄求情了。
胡濙开始上课,在上课结束之后,胡濙单独留下了朱见济。
朱见济长得很像陛下,哪怕流落街头去乞讨,朱见济的长相,最少也是四菜一汤的水平。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胡濙虽然不是很忍心,但还是开口说起了朱见济的事儿。
朱见济实在是太优秀了,和稽王朱见深一样的优秀,朱见济比朱见深还小一岁,所以朱见济其实比朱见深更加优秀。
事事都比同龄的孩子做的更好。
朱见济站直了身子,十分认真的说道:“我自然知道,但是不得不如此。”
“父皇的孩子,不能比他的侄子差,否则朝臣们会说闲话。”
朱见济说得对,而且他有这份见识,并不出奇。
甘罗十二岁就能挂印做宰相,九岁的朱见济,并不比英国公府的那个张懋差劲儿。
当初九岁的张懋进了讲武堂,表现也是极为优异。
“襄王殿下去了大宁卫,你以为为何?”胡濙面带不忍的说道。
朱见济负手而立,站的笔直,依旧不卑不亢的说道:“我知道胡尚书要说什么,若非陛下比五爷爷更优秀,五爷爷必死无疑,在进京的时候就死了。”
胡濙靠在软篾藤椅,汪皇后在担心木讷的朱愈,胡濙最担心这个大皇子朱见济,他小小年纪,什么都明白。
若是日后太子登基,当了皇帝的太子却事事不如这个长兄,到时候朱见济必死无疑。
朱见济看着胡濙无力的模样,终于开口说道:“我可以答应你藏拙,但是稽王能做到,我必须也要能做到,一些风言风语,才会不攻自破。”
“这不是争强好胜。”
胡濙的眉头拧成了山字型,跟谁比不好,跟稽王朱见深比,那孩子因为他爹稽戾王太差劲了,做什么事,稽王朱见深都只求尽善尽美。
而朱见深本人,只能如此,因为皇帝对朱见深有期许。
这就是个根本解不开的死结。
胡濙坐直了身子,写了两个字,然后吹干了墨迹折好,放在了桌上说道:“这两个字,是两条路,你选一个,命由天定,如何?”
朱见济看着那两张纸条,拿过了一张,打开之后,上面写着一个让字。
“让字。”胡濙对着朱见济说道:“朝中的风雨,自有陛下为你们遮挡,些许闲言碎语,并无大碍。”
“这让一字,就是其中精髓,事事忍让,事事避让,无欲无求,可安稳此生。”
“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朱见济却是一笑,拿起了另外一张纸条,打开之后,上面写着一个争字,他这才颇为轻松的说道:“我还以为老师这两张纸条上都写着让字呢。”
胡濙气的胡子都在抖,愤怒的说道:“我是这样的人吗?用这些小手段哄骗你这一个孩子?”
朱见济理所当然的说道:“是。”
“嘿,你这个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弟子,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吗?”胡濙直接被气笑了。
他不是没想过用两个一样的字哄骗朱见济,但是朱见济聪慧,一旦被他拆穿,那他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骗一个九岁的孩子还没骗到,他这个礼部尚书还做不做了?
胡濙拿过了那张争的纸条,放在案桌上:“争一字,若是你不肯藏拙,那就得争,事事争强好胜,事事争先,但凡输一次,便是粉身碎骨,这条路,太难了。”
“你的母亲并不希望你争,贤妃千岁只愿你事事顺遂,平平安安。”
“你选让,还是争?”胡濙将两张纸条摊开问道。
朱见济既然打开了第二张纸条,自然是不愿意命由天定,那只能让他自己选了。
“争。”朱见济毫不犹豫的说道:“父皇已经很累了。”
“好孩子啊。”胡濙收起了那张让的纸条,将争的纸条递给了朱见济说道:“此生一次也不能输,知道吗?”
“我不能输,也不会输。”朱见济俯首说道:“老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卢都督在等我。”
“去吧,去吧。”胡濙无力的说道。
朱见济走到了门口忽然转过头来说道:“老师,当初你给父皇的是什么字?”
胡濙想了想说道:“我没给过陛下任何字,陛下一直住在宫外,并无学士讲筵。”
“谢老师解惑。”朱见济有些惊讶,离开了崇敬阁。
在孩子眼中,父亲都是一座山,朱见济一直以为这座山,胡濙这些人应该付出了很多的心血,但是今天看来,并非如此。
朱见澄一直等在阁外,等到朱见济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