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俱全,历久弥新,乡民时常修缮。
逃跑的赵构日子也不好过,在船上惶恐不安,金人在南方开始了搜山检海抓赵构。
金人在天气变得炎热与大宋将士奋勇抵抗之下,烧毁了大多数城池,才吃的满嘴流油的北归了。
赵构这才下了船。
朱祁玉在朱金祝庙烈士祠上了一炷香,风呼啸着吹过了哇哇宕,呼啸而过风,带着阵阵的回声,彷佛是呜咽之声。
他这一炷香,就是认可。
正如于谦所言,汉室江山,代有忠良。
也是鲁迅先生口中的嵴梁。
“朕要不要再题个字?”朱祁玉看着很小的烈士祠问道。
于谦俯首说道:“还请陛下提字。”
这一提字,日后杭州知府每年都得到这边祭祀一下,这略显局促的烈士祠,必然是香火不断。
朱祁玉写下了朱金祝庙四个大字,又看了一眼烈士祠,继续出发。
一路行一路景,美不胜收。
至中午之时,朱祁玉就走到了四贤祠,其中一处在孤山竹阁,另外一处在龙井村资圣院,这里是祭祀的是李泌、白乐天、林和靖、苏轼。
这里就比哇哇宕小小的朱金祝庙要阔气的多。
朱祁玉没有过多停留,在龙井村喝了壶茶,歇了歇脚,继续前行,过西冷桥,终于来到了岳王坟前。
还未过石门,就看到了一题壁诗,朱祁玉辨认了一下读道:“将军埋骨处,过客式英风。”
“北伐生前烈,南枝死后忠。”
“干戈戎马异,涕泪古今同。”
“目断封丘上,苍苍夕照中。”
朱祁玉看了看落款,是永乐六年的举人,新化县周诗所题诗词。
“好诗。”朱祁玉不住的点头。
于谦本就是钱塘人士,他看到了那个名字,倒是颇有印象,极为遗憾的说道:“这周诗颇有贤名,宣德五年随船下西洋,死在海难之中。”
朱祁玉走进了岳王墓的石门之中,一进门就看到了铁铸的凋塑,这凋塑首身分离,四肢都被锯断,身上铁铸的血肉被片片剥离。
“这是?”朱祁玉满是疑惑的问道。
“秦桧。”新任杭州知府马伟赶忙说道:“做成这般模样,以示磔桧状。”
朱祁玉看着这极惨的秦桧,颇为认可的说道:“很好。”
“泥塑岳侯铁铸桧,只令千载骂奸雄。”
“朕以为再加三个铁铸跪像立于岳少保目前,诸公以为如何?”
于谦斟酌了一下问道:“跪像可铸,但是都是要铸谁?”
朱祁玉看向了岳王祠内平静的说道:“秦桧、万俟卨和赵构。”
于谦不言,跟随在朱祁玉身后的众人,皆是低着头。
秦桧没问题,连姓秦的都在埋怨,他们老秦家怎么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万俟卨这个刽子手,也没问题。
但是宋高宗赵构是皇帝。
于谦忽然特别想念胡濙,若是胡濙在此,陛下要给赵构铸跪像,胡濙一定能找出一大堆的理由来。
朱祁玉看着默不作声的众人,就知道自己这个提议里,最难的就是赵构了。
千余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为臣纲,父为子纲的礼教之下,给赵构铸跪像的难度很大。
为上者隐,为尊者讳,即伦常之始。
“陛下啊,让宋高宗跪了,岳武穆还是岳武穆吗?”浙江布政使周木颤颤巍巍的说道。
周木,宣德五年进士及第,河南南阳人,秦桧的分尸铸像,就是周木立的。
周木问了一个问题,陛下要赵构跪,岳飞自己同意吗?
岳飞临死前没有反抗的余地吗?
岳飞当然有,但是岳飞只写了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就康慨赴死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在公德理论体系还没建立的年代,并非愚忠,那就是忠。
岳飞是个忠臣,给赵构立了跪像,岳飞就不是个忠君之臣了,是个乱臣贼子了。
朱祁玉依旧不放弃,继续说道:“所以说襄王大才,公德论一出,岳飞忠于大宋,何来不忠呢?”
朱祁玉的确厌恶赵构,但是他要给赵构立跪像,目的还是给襄王的公德论背书,历代中原王朝把私德建立的极其完美,但是唯独缺了公德。
在推动公德理论建设上,朱祁玉不余遗力。
周木沉默不言,无法反驳。
于谦俯首说道:“陛下,岳王死于莫须有,宋高宗这一跪,那就不是莫须有了。”
于谦反对给赵构立跪像,他言简意赅的陈述了自己的观点。
朱祁玉思考良久,终于说道:“于少保所言有理。”
莫须有,秦桧为相十三年,都没能编排出岳飞死的理由,只能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