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但也在这么做啊,所以税基才会萎靡,正赋累年灾逋蠲免啊,沈尚书!”
“我说的是两宋,未尝不是在说大明!”
沈翼终于回过味儿来,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我同意官铺法!办,再困难也要办!必须办!”
无论如何,沈翼也不能接受,收不上来税赋!
胡濙看向了兵部尚书江渊。
江渊想了想说道:“办,军卫法败坏后,大明军户逃户者众,眼下京军征兵,大抵来自农庄法的义勇团练,我同意此事。”
王翱对着襄王朱瞻墡说道:“殿下,臣只是说会有冗员和贪腐问题,并没有说不同意官铺法,反腐抓贪是要一起做的,而且要从重从严,否则就是朘剥百姓耳。”
六部尚书之中已经有三位明确表示要办。
刑部尚书俞士悦向来有些墙头草,他见风向变了,想了想说道:“理当厘定法例,有法可依,而不是如同草原上的荒草一样,野蛮生长。”
胡濙这才开口说道:“官铺法难,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可以一点一点来,先从顺天府开始,再由点及线,由线及面。”
“缺少打算盘的,就培养打算盘的制度不完整,我们可以随着增补缺少监察,可以让计省多担一些担子。又不是今日定法,千秋不移。”
胡濙斡旋了襄王和朝臣们剑拔弩张的关系,又以两宋户制为例子,告诉朝臣们,大明没有办法,也做不到像两宋躺在户制上收租子,也没有那么多的官田扑买,像是个朝廷的样子。
说服了户部尚书沈翼之后,胡濙再次闭目养神。
朱瞻墡想了想说道:“此事今日议定,就呈送陛下,皆由圣裁。”
官铺法既然多数同意要推行,那自然是好好商量定制确权。
三代之上,讲斗斛、权衡、符玺、仁义,大明此时讲行制、厘法、确权、量度。
其实就是商量规则和制定规则,确定了规矩才好办事。
这次的盐铁会议开的时间很长,各抒己见,吵得很凶,但最后还是拿出了一份可行性奏疏,襄王检查无误后落印送与了水马驿。
群臣们离开了整个盐铁会议厅,而朱瞻墡、胡濙、罗炳忠、刘吉则单独留了下来。
胡濙岁数大了,如此长时间的会议,把他熬的够戗,中途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了会议结束之时。
人走光了,胡濙就醒了。
胡濙到底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在场的人,只有胡濙自己心里清楚。
“人老了,精神头就弱了,让殿下见笑了。”胡濙略微有些歉意的打了个哈欠。
朱瞻墡犹豫了下说道:“胡尚书辛苦了,孤有些事儿想不明白,还请胡尚书解惑。”
胡濙颇为严肃的说道:“臣倒是知道殿下想问什么。”
“臣斗胆,敢请问殿下,殿下对于陛下而言,是什么?”
这个问题把朱瞻墡问迷糊了,他的身份一直很明确,他是嫡皇叔,是陛下离京之后的监国,他满是迷糊的看着胡濙。
摆脱枷锁看清楚自己到底是谁,这件事本来就很难,朱瞻墡是无我之人,他一心求活,但是他并不是真我之人。
胡濙想了想说道:“殿下啊,朝中有降袭制,陛下在南衙主持农庄法,双管齐下,矛盾激化到了如此地步,殿下最先考虑的问题,就是防止有人借殿下的名头造反啊。”
朱瞻墡会造反吗?不会。
胡濙的意思是,襄王殿下应该小心被造反。
朱瞻墡背后猛地生出了一身的冷汗,面色古怪的说道:“孤有恭顺之心,从未有过谋叛的念头啊。”
胡濙索性直接把话挑到了明处说,这里只有他们四个人。
胡濙面色严肃的说道:“其实冬序之下的反攻倒算,陛下之所以能够南巡大展手脚,其实都是因为殿下在监国。”
“陛下的皇嗣年纪尚小,不堪大任,若是殿下倒了,陛下还能离京吗?”
“陛下不能离京,就是龙困浅滩了。”
这并不复杂,陛下若非亲至南衙,大明的冬序只会愈演愈烈。
朱瞻墡十指交叉不停的揉搓着说道:“他们就是为孤黄袍加身,孤不受,他们还能如何?”
胡濙立刻反问道:“对啊,他们为殿下黄袍加身,殿下可以不受。但倘若他们把殿下给杀了,再给殿下披上黄袍呢?”
“他们要的不是殿下造反,而是殿下因为黄袍加身而死,把陛下困在京师,而且是长长久久的困在京师里。”
“倘若至德亲王都有谋逆之心,那陛下日后让太子监国,也怕是走不出去。”
胡濙这话已经是打开亮话了,深谙政斗凶险的胡濙,当然知道这些腌臜手段,襄王愿不愿意都无所谓,把你弄死了,披上黄袍,就是谋叛大罪,畏罪自杀。
朱瞻墡终于明白了胡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