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够在和林称王称霸,到了康国,却众叛亲离?伊凡搞清楚了。
正如很多泰西小国一样,谁做国王根本无关紧要,因为这些小国,或者说群体,只能称之为山贼匪帮而已。
小国根本没有政事要处理,天生地养,根本不需要国王去做什么。国王的个人素养、才能与施政路线,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但是建立康国之后,广阔的领土、数以百万级的人口、复杂的邦交环境、信仰各异甚至连模样都有差距的康国,再用那套山贼匪帮的规矩继续执行,显然是取死之道。
所以,康国公王复才是康国的王,谁为万民奔走,谁才能为万民之主。
伊凡目光炯炯的说道:“我听你说过,在大明京师的附近发生了一场战争,大明的皇帝似乎被瓦剌俘虏,而后迫于大明强盛的国力,瓦剌不得不归还了皇帝”
王越打断了伊凡的话,用强调的语气说道:“那是稽戾王,请尊重大明对稽戾王的盖棺定论。”
伊凡赶忙说道:“我很抱歉,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应当如此。”
“我只是比较奇怪大明和康国的关系,大明和瓦剌人有血仇,那场发生在大明近处的战争,大明战亡了近三十万众,这甚至比一些公国的人口都要多。”
“大明和康国的关系,我实在无法理解。”
王越听到了伊凡的问题之后,陷入了沉思,这个年轻人的问题,一如既往的犀利,而且直奔要害。
大明和康国是什么关系?
血仇之下,大明和康国的关系又将走向何方?
伊凡之所以如此关切这个问题,是因为康国从建立之初,名义上是因为大明远征军的征伐,康国公又受封大明,但是大明和瓦剌人又是血仇。
这很矛盾。
如果康国和大明没有关系,或者是敌对关系,那么对于罗斯公国一统罗斯分裂出去的三个公国,甚至吞并金帐汗国,是极其有利的。
王越沉吟了许久才说道:“首先,康国是康国人的康国,不是瓦剌人的康国,大明和康国的关系,并不完全是大明与瓦剌人的关系。”
王越忽然发现,康国公在制定基本国策的时候,对这个问题的思考,已经很深很深了。
康国境内,瓦剌人仅有不到三十万人,而康国有大约超过了七百万人。
碎叶城、塔什干、布哈拉、撒马尔罕这四个城池,每一座都超过了五十万人,还有的农民和牧民。
王越继续说道:“陛下其实始终没有忘记血仇,并且厉兵秣马,始终对西进的瓦剌人,心怀警惕,陛下在稽戾王被俘之后,登基为帝,宝座还没捂热,瓦剌人就围困了京师。”
王越并不知道大明皇帝两次南下,都带着讲武堂御书房的那块灵牌,上面是土木堡之战的灵牌,每年中秋节,这个阖家欢乐的节日,陛下都会给灵牌上一炷香。
这件事只有兴安和陛下两人知晓,连于谦等大明的师爷,也只知道大明的御书房,供奉着一块翻面的灵牌,不知道写的是谁的名字。
这哪里是警惕之心?
这分明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方解心头之恨。
“可是一个稳定的康国,更符合大明的利益,因为大明要重开西域,而重开西域,绝非大军压境那么简单,那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你问大明和康国的关系,我只能说,这么做,最符合大明的利益。”王越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王越、王复这些墩台远侯的臣子看来,陛下在这件事上,是受了委屈。
血债与屈辱,只能用鲜血去洗刷。
陛下登基就被围困京师,甚至在稽戾王配合瓦剌作战之中,陛下不得不亲履兵锋,上阵夺旗。
这份屈辱,让位给了大明的利益,这是陛下受的委屈。
“原来是这样,感谢您的教诲。”伊凡眼神闪烁了下,大明和康国的关系,伊凡完全可以理解。
康国又不是瓦剌人自己的康国,大明和康国的关系,不等同于和瓦剌的关系。
但是伊凡不相信,他不相信大明皇帝,会就如此放下这段仇恨,这是血仇,只有血报方能化解,只有用鲜血化解了这段仇恨,大明和康国的关系,才有坚实的根基。
这是伊凡的直觉,而且他觉得自己的直觉非常准确。
虽然王越从来没有说过,但是伊凡能感觉得到大明的霸道无处不在,眼下瓦剌人当马前卒在西域探路,日后大明能不来摘果子?
但是王越的回答,是无懈可击的,甚至营造出了一种理所当然的,大明的皇帝受了大委屈的感觉。
这种理所当然,何尝不是一种霸道?
伊凡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而是问到了第二个问题,这是他的困惑,或者说罗斯公国的困局。
伊凡颇为郑重的说道:“鞑靼人南下,占领了北方,而后又南下,占领了南方,占据了长达百年之后,而后大明的皇帝建立了大明,大明是如何处理和鞑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