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进展不顺,也要勿焦勿躁,力保大军进退有余,咱们还有第二方案,日拱一卒。”
“打不死他,就磨死他!”
于谦认真领会圣意之后,俯首说道:“臣领旨。”
在景泰年间打仗,真的会轻松许多,这主要得益于大明皇帝的料敌从宽,陛下从不轻视任何一个弱小的对手,即便是打安南,大明皇帝也要亲自到广州府来,防止军将互相掣肘。
而且陛下的预桉很多,即便是这套不行,就执行另外一套预桉。
次日的清晨,陈懋、于谦、张懋、朱仪、蒋琬、沐璘等一众文臣武将,向着镇南关的方向开拔。
朱祁玉站在广州府的城门上,目送了大军开拔,一如当初他站在西直门的五凤楼上,看着石亨、于谦等人带着京营前往集宁等地,收复河套一样。
在景泰年间,大明朝臣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安南是大明的四方之地。
大军背着行囊,推着楯车,一楯车,一眼看不到头,向着远方而去。
朱祁玉在大军开拔之后,收到了几十封的奏疏,这些奏疏并不是反对滋生人丁,永不加赋,而是弹劾胡濙。
弹劾胡濙的罪名包括却不仅限于、性善承迎、晓阴阳多妖术、安官贪禄、营于私家、主所言皆曰善、主所为皆曰可、中实颇险、巧言令色、嫉贤妒能、智足以饰非、辩足以行说、专权擅势、持招国事以为轻重于私门、成党以富其家、又复增加威势、擅矫主命以自显贵、颠倒黑白、是非无间等等。
“好家伙,朕还不知道一个人,能有这么多的罪名!胡尚书要是有这等本事,岂不等同于司马懿吗?胡尚书什么时候让朕去做富家翁啊。”朱祁玉看着厚厚的一摞奏疏,为之汗颜。
胡濙在这些笔杆子的笔下,完全成为了一个具臣、谀臣、奸臣、谗臣、贼臣和亡国之臣。
朱祁玉拍着桌上厚厚一摞奏疏,带着怒气说道:“这架势,朕这次不罢免胡濙,他们立刻就会上书,骂朕是亡国之君了!”
“那就骂,朕就在这儿等着他们,让他们骂,敞开了骂,有胆子就趁着朕不在京师造反啊!怂什么怂?襄王不是至德亲王吗?”
兴安一听这个,赶忙说道:“陛下啊,不至于啊,襄王殿下素来有恭顺之心。”
襄王殿下在京师监国,可谓是战战兢兢、兢兢业业,在防备有人给他黄袍加身的同时,把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为陛下南巡之事做好了一切支持工作。
大明皇帝能够南巡如此顺利,襄王殿下再拿一块奇功牌,绝不过分。
“也对,皇叔有恭顺之心,这话不能乱说,不能乱说。”朱祁玉这是出尔反尔,收回了刚才的话,反正只有兴安听到,兴安不乱说,便没人知道。
“胡尚书这次居然没有上书陈情?”朱祁玉翻看了所有的奏疏,唯独没看到胡濙自己的陈情书。
按理来说,有人弹劾,胡濙应该上一份奏疏陈情申辩,胡濙那性格、辈分、威望都放在那里,没道理骂不还口。
朱祁玉登基十年,就一直在看到胡濙在骂别人,贺章都被胡濙骂的还不了嘴,狼狈出京巡视四川去了。
这是首次,胡濙没骂回去。
骂不过吗?
笑话,胡濙是老了,但是没老年痴呆,骂个人还是轻轻松松的。
朱祁玉手里握着一本奏疏,面色古怪的说道:“看来,胡尚书和科道言官有默契,科道言官不反对滋生人丁,永不加赋,胡尚书默认弹劾下野归田,不在朝中给他们添堵。”
大概就是潜规则,胡濙用自己的官位,换陛下这条政令稳定推动。
“天天说胡尚书无德,到底谁无德!”朱祁玉用力的一甩手中的奏疏,带着几分怒气的说道。
“陛下息怒。”兴安打了个哆嗦,赶忙俯首说道:“胡尚书年事已高,今年已经八十有三了,这礼部事也很久没打理,多数都是刘吉处置。”
“胡尚书也是为了让陛下的仁政顺利的推行下去。”
“哼!”朱祁玉用力的拍着桌子大声说道:“一派胡言!”
“平日里一个个拿着仁恕之道来劝朕,这永不加赋,是不是仁政?!”
“既然是仁政,这帮虫豸,为何还要要用胡尚书的官位去换?”
“满嘴的仁义道德,满肚子的男盗女娼,蝇营狗苟!”
“就该把这帮人都送到辽东厂下几天窑,挖几天煤,出出汗,就想通了。”
朱祁玉很少生这么大的气,尤其是这几年,他的性子越来越平和,但是这次,朱祁玉真的动怒了。
“从来如此便对吗?”朱祁玉两手一摊,而后负手而行,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他走的很快说道:“取笔墨纸砚来。”
“胡尚书忍了他们,朕忍不得!胡尚书不肯骂,朕来骂!”
兴安很快取来了笔墨纸砚,朱祁玉着墨之后,开始写敕书,他先打好了腹稿,而后郑重写下了几个大字诡辩二十四法。
十年以来,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