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罪名,人证、书证、物证皆在,铁证如山。
人证是胡炼的侄子,在京为胡炼做经纪买办代持,而书证是大量的行受贿的账本以及银库若干,诬陷、包庇也都是有桉卷人证等。
涉桉金额高达五十万两白银,绝对称得上贪腐钜万四个字了。
而贺章给出的处置结果是籍家、流胡炼与其家卷至永宁寺。
而兵部尚书江渊、云贵巡抚姚夔、四川总兵官方瑛、督理军务都御史白圭、湖广总兵官李贵进、参将刘玉、镇守太监阮让等人奏捷报,东苗贼首干把猪已被生擒,历时三年戡乱,大明军共克六百余寨,俘斩四万余,边方悉定。
这场自正统十二年以来的东苗之乱,终于在干把猪被俘中落下了帷幕。
说起东苗之乱,这真的是从小没娘,说来话长。
&n/>正统九年起,因为无法忍受各种丁银差役、苛捐杂税,湖广等地有逃入山林民众愈三十余万落草为寇,这个雷,连南衙僭朝都不敢点,生怕炸死自己。
随着这几年的农庄法推动,下山的百姓越来越多,这些当年进山百姓,在云贵川黔的十万大山中,安营扎寨的两千多个山寨,随着最顽固的抵抗势力东苗干把猪被俘,终于结束。
自景泰元年起,朱祁玉终于以较小的代价,消化了这个心腹大患,云贵川黔,终于能称得上边方悉定了。
正统年间的旧债,历经十年有余,出清了大半,但仍然留下了许多旧债,需要一笔一笔的去出清。
朱祁玉批复了这些奏疏,给此次帅、将、总督军务、参赞军事发奇功牌和头功牌,论功行赏。
他完成了一天的批奏之后,才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愣愣的出神,已经月上柳梢头。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高婕妤有喜了!”兴安和小黄门耳语了两声之后,面色狂喜的说道。
朱祁玉一愣说道:“好事,好事,赏,赐嫔妃号。”
他站起身来,刚要去看看,就看到一个小黄门又匆匆的跑了进来,小黄门跑的急了,脚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在地上滚了一圈,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冉宁妃诞下麒麟儿,六斤七两,母子平安!”
朱祁玉终于露出了一些喜色说道:“先去冉宁妃那边看看,再去高婕妤那边看看。”
朱祁玉走出了御书房走出了很远,忽然开口问道:“这小黄门是故意的吧,每次都摔个跟头在地上滚一圈,表示他很急,所以才没注意脚下?”
一次两次还是意外,三次五次,那就是故意为之了。
兴安听闻也赶忙说道:“陛下圣明。”
陛下都看出来了,再说不是,就是欺君了。
朱祁玉也多少理清楚了其中的逻辑,前辈都摔了,他们不摔,岂不是不够紧急?为了表示慌张,自然而然就摔了,他摇头说道:“啊,没事,看赏便是,朕起初以为他办事毛毛躁躁,不是便好,摔的挺好的,下次不要摔了。”
“臣遵旨。”兴安松了口气,还以为陛下看出了这等把戏,要打板子,结果也是轻轻放下而已。
无论如何,兴安都无法把陛下和朝臣们口中那个喜怒无常、暴戾无度、心狠手辣的形象匹配起来。
上次那个喊叼毛的娼妓,陛下不准追究之后,这娼妓依旧不知道她骂的是大明皇帝。
朱祁玉来到了冉思娘的花萼楼,母子平安,稳婆们都已经离开,只有两个奶娘,生怕六皇子饿了,一直恭候在侧。
其实在朱祁玉看来,完全不用请奶娘,冉思娘的大小他心里有数。
“躺好,躺好,何必虚礼。”朱祁玉伸手示意冉思娘不必行礼,老夫老妻,又在花萼楼之内,自然不必起身。
冉思娘的脸上都是汗,脸色有些苍白,她略显虚弱的说道:“孩子一切都好,夫君不必担心。”
“你呢?怎么样?”朱祁玉抓着冉思娘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
冉思娘挤出一个笑容,生孩子是个体力活,她有些虚弱无力说道:“还好,就是有些累了。”
“累了,就多休息。”朱祁玉将冉思娘的手放入了薄被之中,站起身来看了看孩子。
他说的就像是渴了多喝水的废话,但是作为日理万机的皇帝,此时的陪伴,才是冉思娘要的,说什么,其实不重要,冉思娘当然不会认为陛下不解风情。
新出生的孩子,大抵是有些丑,脸上有些褶皱,两眼深黑无神,绝说不出什么好看。
朱祁玉逗了逗孩子,和冉思娘说着话,说着说着,孩子先睡了,而后冉思娘也安心的睡着了。
“照顾好冉宁妃和六皇子。”朱祁玉站起身来,向着高婕妤的花萼楼而去。
“陛下,是不是再纳个良人入宫?”兴安见缝插针的说道。
朱祁玉想了想还是摇头说道:“不必了吧,冉思娘坐完了月子,也就可以侍寝了,不用扰民了。”
“臣…遵旨。”兴安还是有些不甘心,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