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燕府外所有大明疆域。
胡濙满是感慨的说道:“建文三年十二月,太宗文皇帝在天津卫活捉了杨文后,挥师南下,穿过真定和德州的空隙,三月初一至宿州,三月初九至涡河,四月十四日过淮河,四月二十二日与建文君大军战于齐眉山,燕军大败。”
朱祁钰一愣问道:“败了?”
胡濙点头说道:“败了,齐眉山燕军大败,军心动荡,燕军众将要求北归,太宗文皇帝让人站队,北归者左,南下者右,唯有朱能站在右侧,其他皆为左。”
“太宗文皇帝一意孤行,南下灵璧,破城,俘虏建文君三十七员大将,包括陈晖、平安、马溥、徐真、孙成等,只有何福逃脱。”
“建文四年六月十三日,太宗文皇帝入金川门,文武百官跪迎道旁。”
“齐眉山之战前,燕府两万众,自北衙南下沿途一千四百余里,屡战屡胜,气势如虹,齐眉山之战败后,两万余众士气动荡难安,粮草不济,人人称败。”
“深入敌后千里征程,我大明亦有。当时朝野皆嗤笑,燕王千里迢迢,奔波一千四百余里,自己钻到了齐眉山的口袋里,被建文君抓了个正着,这可是燕王自己送上门来的。”
“但最后,还是太宗文皇帝赢了。”
胡濙说完了,便不再说话。
建文君的用法是对的,因为在明太宗实录中,对朱允炆的称呼就是这三个字。
但是建文三年和建文四年的用法不对,按照礼制,应该是洪武三十四年和洪武三十五年。
可是为何胡濙要说建文三年、四年呢?
因为景泰年间,虽然把稽戾王的皇帝位废了,但是并没有把正统年间的做的孽,扣在宣德年间,正统元年到正统十四年,在稽戾王实录中,仍然以正统年论之。
那建文朝自然以建文年论之了。
胡濙不是不懂礼法,而是很懂礼法,一个年代,一个说法,因时而动,因时而变,礼法从不是不便之物。
瓦剌人当初怎么形容景泰年间的大明军,就是用大明军来形容,因为在瓦剌人心里,那就是天兵天将。
朱祁钰沉默了,果然有军事天赋的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之为所欲为。
从北衙南下,两万众,面对数倍与己的兵力,齐眉山大败后,再胜灵璧之战,进而定鼎江山。
江渊沉默了片刻说道:“是我浅薄了。”
大明军的悍勇,超过了江渊本人的想象力,这完全是正统十四年,大明军在土木堡兵败如山倒,天下倾危之后,给江渊造成了刻板印象。
原来当年的大明这么强。
转战数千里,千里不留行,大明军也是可以做到的。
朱祁钰看向了石亨,石亨面色极为严肃,坐的板正。
对于如何解决辗转千里的后勤问题,朱祁钰没有军事天赋解决,但是他有另外的法子去保证。
只是他还没说,胡濙已经将江渊给说服了。
朱祁钰和朝臣们深入的交换了关于西域行都司的意见,谈话诚恳而富有成效,这是一次极为务实的会谈,并且将会继续对这一问题进行更进一步的探讨,以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朱祁钰结束了这场关于西域行都司的讨论,而后开始了大明又一次的盐铁会议。
坐落于石景厂的兵仗局将是大明第一个蒸汽机落地项目,以解决大明银币压印效率过低,减少大明小农经济蜕变的阻力而几个新的官厂专区的设立,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煤井司已经开始营建,相应的匠城和匠学也在进一步的落实之中。
结束了盐铁会议之后,朱祁钰留下了石亨和范广。
石亨在西域行都司这件事上一言不发,显然是有话要说,范广进京述职,朱祁钰已经很久没见范广了,自然要留下说说话。
“陛下,昌平侯杨俊在迤北打到了一头纯白色的驯鹿,冠大如林,毛色纯白如雪,特献给陛下作为回京之礼,已经到了古北口。”石亨先说了一件小事,杨俊为陛下回京献礼,表达恭顺之心。
这头白色的驯鹿,如牛大其实是石亨猎到的,但是猎到之时,这白色驯鹿并不雅观,骨瘦如柴,所以就养了一年,才送回京师作为祥瑞。
“有事说事。”朱祁钰只能摇头。
明明都是大明悍勇猛将,带领几十万大军东征西讨,陷马死战,眉头都不皱一下,小儿止啼的存在,结果在京师做什么,说什么,先拍马屁。
朱祁钰让石亨养白象,石亨直接养了个动物园出来,里面不知道多少奇兽珍禽,但凡是想说啥,先献祥瑞再说话,现在连杨俊、袁彬也变成了这个模样。
“陛下让臣给陛下牵马坠蹬养白象为先导,臣能问陛下要几匹铁马养一养吗?”石亨搓着手极为期待的说道,这玩意儿代表着什么,石亨太清楚不过了。
对于他而言这就是他国公位的源头,是他建功立业的机会,是他青史留名的契机,他怎么能不珍惜?
“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