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和辽东都司,建州三卫再未能一次成功潜越入明境劫掠。
哪怕是一次也好。
所有的潜越都被被大明悄无声息的一口吃下。
就连有一次明明去偷袭大明设置本溪的辽东厂,还被一群打铁的当铁给打了,尸骨无存。
董山和李满住同时表示,可以配合阿剌知院的行动,可是家门口这尊大神,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十一年,范广镇守辽东都司以来,从来没有大捷传回京师,可是皇帝仍然是多番赏赐,相继给范广封爵,赐世券,再赏奇功牌。
朱祁玉不通军务,但是他知道一个道理,善战者无赫赫之名。
范广这么些年来,没有战绩,就是对建奴最大的威慑。
在大明土木天变之后,大明颜面扫地,强军不在,对周遭威慑力显着下降的时候,范广还能把辽东经营到这副模样,那足以称之世之勐将了。
搞点阴谋诡计,让范广调回京师,对于李满住和董山而言,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问题是范广圣卷正隆。
皇帝要北伐,还专门把范广召回去奏对询问范广的意见,给了充足的尊重之外,范广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奉诏入京。
陕西行都司的都指挥、高阳伯李文进京,若非在路上遇到了袭杀,进了京是万万吃不到好果子的。
比如当年镇守陕西的宁阳侯陈懋进京,就丢了宁阳侯的爵位。
边军大将进京,那都是揣着万般小心的心思,可是范大将军接到圣旨,便没有任何太多的交待便进了京,似乎笃定了自己不会出事一样。
范广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出事,他和皇帝陛下,那是当年在德胜门外天大雨抵背杀敌的交情。
只要范广在辽东不搞拥兵自重,不搞养虎为患,不拿大明的利益来交换自己的私人利益,他在陛下那里,永远是陛下的铁杆拥趸,从龙之臣。
范广当年是用下马死战立下的从龙之功,这份功劳,只要他做事问心无愧,陛下绝不会听信小人谗言,就会对他范广如何。
说起来也是让董山和李满住绝望。
大明的边将大抵都会搞些养寇自重的把戏来自保,这样一来,对于朝廷而言,擅动边将,就成了一件很难权衡的事儿,万一换将压不住,导致边方震动,那就是天塌地陷。
比如当年的赛因不花,比如当年的大同总兵官石亨,比如当年的辽东都司永平总兵官应城伯孙杰。
这范广的前任是大明山海永平总兵官孙杰,此人在大明皇帝第一次大阅的时候,被皇帝拿去了脑袋。
就是因为孙杰在辽东搞养寇自重,还时不时放建州女真人入关劫掠,杀良冒功,杀害百姓冒充贼首,在京师之战中,连于谦都不敢用孙杰,而后被于谦和当时还在都察院做总宪的徐有贞一起弹劾,最终被锦衣卫给查办,在大阅前被拿去了脑袋。一百二十三章大阅。
可是范广不需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自保,任由李满住和董山耍出各种花招,范广都只有一招,无懈可击。
阿剌知院得到信使的回禀后沉默了许久,最终放了儿子前往撒马尔罕。
阿剌知院在悍然反明的时候,并非只是想要依靠大明的内鬼,而是做了许多的备选和处置,但都没有起到作用。
大明东北方向的建奴倒是愿意一起作乱,奈何实力有限,对家门口的战神又无计可施;大明正北方向的沙不丹,也是待价而沽,打定主意了要看看风向再言其他。
至于大明西北方向的瓦剌主力,阿剌知院是希望也先能够在撒马尔罕已经养精蓄锐,养足了精神积蓄了足够的精锐反攻大明。
但阿剌知院清楚的知道,那不现实。
自古以来,西进的诸多部族中,就没有一个肯回来的。
西进之后就像是回家一样,傻子才肯回来以卵击石。
阿剌知院的儿子带着阿剌知院写的盟书出发了。
而王复也收到了赛因不花的书信,对于赛因不花的毒计,王复也只能由衷的感叹,真的很毒。
景泰二年进士及第、墩台远侯、康国保民官王越,看完了书信啧啧称奇的说道:“狗咬狗一嘴毛,到时候这阿剌知院来到了撒马尔罕,那就是和也先的杀子之仇,只能投靠康国公了。”
王复却摇头说道:“我们不仅不能告诉也先,而且要确保阿剌知院的儿子带着盟书来到撒马尔罕。”
“嗯?为何?”王越眉头一皱,疑惑的问道。
多好的计策,难道王复这是读书人那骨子里的清贵劲儿又发作了吗?
王越可是景泰二年正经的二甲进士出身,他骨子里的清贵,这么些年早就磨灭的一干二净,难道王复还保留着这种秉性?
“这么做对大明而言最有利。”王复先抛出了一个观点。
王越一愣随即眼前一亮,眼神带着许多的兴奋说道:“还是康国公想的周到。”
王复拿起了手中的书信点燃后扔进了火盆,待书信燃尽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