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春耕忙播种,不误农时谷雨前,要在谷雨前春耕,否则这百姓一年都会白忙活一样,这草原的放牧,不是关内的畜牧,是游牧,这不在时令前往夏盘营,一年白干不提,这草场的根儿要是被毁了,要数年才能恢复。
沙不丹自然不太想答应。
“你这会儿想起了你的子民死活,之前怎么就那么不知死活呢?”于谦闻言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才继续说道:“今年兀良哈部的牲畜价格会增补银钱,不会让兀良哈部的牧民颗粒无收的。”
这是在大明军开拔之前,就做好的筹划,为了北伐的顺利推进,让兀良哈部腾地方给大明军折腾,自然要给一定的补偿,在经过了计省、户部海量精的验算下,户部早就拟定好了方案。
当然兵部也早就拟定好了另外一个揍兀良哈诸部的方案,就看沙不丹肯不肯跪了。
显而易见,沙不丹跪了,自然是计省和户部的预桉可以派上用场了。
“如果你这都不同意,那便没什么办法了。”于谦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历来这谈判,其实都是威逼利诱,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像是沙不丹不同意,就连同兀良哈一起剿了的意思,这就是威逼。
于谦这边把一根不太大的胡萝卜拿了出来,那边拿出了超级大棒,就看沙不丹怎么选择了。
沙不丹有的选吗?他只能无奈的说道:“既然朝廷已经有了安排,我自然遵从。”
“那便好。”于谦站起身来,他真的很忙,既然话说完了,自然不会多留沙不丹。
“沙不丹同知,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些,这大宁卫可是有不少的探子,连夜不收都抓不完的探子,在大宁卫还好,若是出了大宁卫,万分小心。”于谦在沙不丹离开的时候,突然提醒了一下沙不丹,从出门之后,沙不丹就会非常的危险。
离开大宁卫那边更加危险了。
沙不丹眉头紧锁,随即明白了于谦的意思,非常恭敬的俯首说道:“谢于少保提醒。”
无论是瓦剌人还是建州女真人,都想要了沙不丹的命,这样一来,兀良哈部只能坚定的站在反明的那一侧,再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就像当初脱脱不花入明,在路上遭遇了袭杀一般,只要沙不丹死,那大明和兀良哈的这个梁子,便是结死了。
当年,铁木真的父亲也速该被塔塔尔人害死,这就是血仇,铁木真的祖先俺巴孩被金熙宗将其钉死在木驴上,蒙古起势,就和金人不死不休。
草原的文化便是复仇,一旦沙不丹死,无论兀良哈诸部的台吉再怎么不情不愿,也得为沙不丹报仇,那敌人是大明,也只能是大明了。
沙不丹能安全回到兀良哈部吗?
沙不丹听完提醒,压根就不打算回去了,他打算就留在大宁卫,把消息传回去便是。
就兀良哈诸部台吉们那个吵架的劲儿,沙不丹听了也是烦躁。
他就是回去也做不了什么,虽然明面上他是共主,但是这个集体非常的松散,他说话管不上太多的事儿,消息传回去,他的本部提前一个月向夏盘营而去便是,至于其他部族,就各安天命吧。
沙不丹的这个决定,于谦听闻后,也只是哭笑不得,这人在被逼急了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急智的。
大明军次日继续开拔,离开大宁卫后,大明军就会正式进入草原,战争一触即发。
第一战,大明军先锋定远伯、武清侯的侄子石彪,被吃了闷头亏。
阿剌知院拿出了祖传的战术,瘟病,直接让斥候在水源里扔了感染瘟病的尸体浸泡,先锋军五千人,直接病倒了数百人,于谦连夜赶往前军大营,得亏是平日里训练得当,不喝生水,再加上准备的药材充分,才没酿成惨祸。
“瓦剌人没有一点武德,这等下三滥的招数,恶心!”
“平日里一个个都说医术这是方技厌胜之术,这得亏了解刳院准备的良方和陛下准备的药材啊。”石亨心有余季的看着塘报,对着于谦说道。
这瘟病的招数,着实无赖了些。
“陛下就想到了,还提前做了准备。”于谦这忙活了整整两日,知道军中病卒再无高热才算是休息了下来,为了安定军心,于谦和石亨今天还亲自前往了病卒的营帐,以示安全。
石亨啧啧称奇的说道:“这群娘子军还真是有一手,陛下捣鼓这个讲医堂,还真的不是给泰安宫的妃子们找个活儿干玩闹的地方,啧啧。”
军队里有一批医务队,都是女子组成,东路军大约有一千人之多,专门负责伤员,本来石亨对女子在军中,是老大不愿意,毕竟营妓很影响军纪。
即便是深受其益的京师总兵官石亨,依旧是对女子在军营,尤其是征战军营里非常不满,他把医务队的女医倌看做营妓。
但奈何陛下亲自派到军中,石亨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是这出塞第一战,这些娘子军就给石亨开了眼,有药、有方子,没人也决计不可能这么快消除瘟病带来的影响,这些娘子军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