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这次北伐之充分。
石亨嘴角抽动了下说道:“历代打仗,哪有用粮草做饵,咱们这也算是打了一种前古未有的打法来。”
大明军的士气似乎在日益骚扰下,日显疲态,稍有接触,大明军就像疯了一样四处出击,但是茫茫草原上,这种四处出击更像是恼羞成怒,却无可奈何。
在阿剌知院不知疲惫的骚扰下,大明军的阵型终于出现了一丝丝的松动,运送粮草的辎重部队的行军速度变得拖沓,而且与中军的距离相差了二十里有余,而且这个距离,还在逐渐增加。
在经过了反复的刺探之后,阿剌知院终于确认了并非诱敌之计,哪有用二十万石粮草做诱饵的?
武清侯石亨错非疯了!
“打!如此天赐良机,怎么能不打!”阿剌知院搓着手,兴奋无比的对着诸多台吉们说着。
一名台吉立刻站了起来,颇为狷狂的说道:“什么天兵天将!不过短短两月有余的袭扰,这便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大明军,不过如此!”
赛因不花颇为平静的说道:“诸位,当初阿噶多尔济在清风店,笑于谦无谋,石亨少智,这一笑,便笑的全军覆没了,后来在也先大石那里便没了用处,最后狼狈的回去找兄弟苟活了。”
“诸位,把笑收一收。”
赛因不花是很擅长泼冷水的,他在提醒这些个台吉们,看清楚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
别人就不多说了,你瞧不起于谦,就有些过分了。
赛因不花这番话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打消众多台吉出击的念头,或者能拖延一些时间,就拖延一些,在赛因不花的眼里,大明军恐怕是真的出了大问题。
二十万石的粮草,就这么明晃晃的脱离了中军二十多里,这么大的纰漏,能争取多少时间给大明军调整,就争取多少时间。
兵者,诡道也。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只能说石亨演得太像了,连赛因不花都对大明军有了几分不确定。
阿剌知院颇为不满的说道:“赛因不花,你不要在这里涨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就是诱敌之计又如何?这二十里路,难道大明军还能长出翅膀一样驰援吗?”
“我们只需冲过去,放一把火,哪怕是烧掉一半,大明军就只能狼狈逃回,我也不是要消灭大明军,只是逼退他们便可。”
“我不贪心。”
“算我多嘴。”赛因不花碍于身份,不好多言,大明军只能自求多福了,这支行军最快的四武团营,可能真的要在草原上吃这么一记闷亏了。
四月二十六日,月如钩,星光灿烂。
两个万人队出现在了大明辎重部队的侧后方,随着号角声与一阵阵的口哨声响起,瓦剌人开始踏着草色,向着大明的辎重后军如同一股洪流一般扑了上去。
在瓦剌人进攻的同时,大明军营传出了漫天的锣鼓声,火光冲天。
扎硬寨,打呆仗,辎重部队的营寨扎的很是扎实,这陷马坑,首先就绊倒了冲锋在前的瓦剌骑卒,就是这一股短暂的缓和,给了大明准备的时间,大明军的火炮开始轰鸣。
这股轰鸣延绵不绝的不断在响彻整个草原。
负责殿后的石彪,用力的吐掉了嘴里的草梗,看着营寨外如同潮水一般的瓦剌骑卒,目露凶光,若非石亨反复叮嘱要缀住敌方主力,石彪此时早就打开了营寨大门,冲杀出去,好好消一下近两个月来的鸟气。
总算是抓到了瓦剌人的踪影。
石彪指挥着作战,瓦剌人一旦冲锋太近,火炮声就会陡然密集许多,若是瓦剌势头稍退,这火炮声就会有些稀疏。
作战的瓦剌人的每一次冲锋,似乎只需要再用力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冲破防线,可是无论如何用力,似乎都无法撕裂大明军的防御。
而大明军的火炮火铳,则是一波又一波的收割着瓦剌人的生命。
阿剌知院抓着缰绳的手都在颤抖,这块骨头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啃的多,可是看着及及可危的防线,他又舍不得这块肥肉。
只要打下来,大明军就必退无疑!
那他阿剌知院在草原上的声望就会如日中天,成为也先那般的大石,或者干脆做可汗,也未尝不可。
阿剌知院用力的抓着缰绳,一次又一次的下着冲锋的命令,可那脆弱的像纸湖的防线,就是在无数瓦剌人的冲锋下,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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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章事!不好了,大明军中军那边的援军到了!”一个斥候连滚带爬的来到了狼头大纛之下,惊恐万分的说道。
“怎么可能这么快!”阿剌知院看了看天色,这接战不过一个时辰,大明军中军的驰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到,这可是二十里!
“是大明的骑兵,而且是火铳骑兵!”斥候惊恐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