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那个,战场之上,历来刀剑无眼,箭失可不管你是不是三元及第,射箭的人也不知道他射的那箭能不能中,更不知道自己射的是谁。
“那便好,那便好,无碍便好。”商辂靠在躺椅上,神情轻松了许多,虽然在医倌们的言谈里,他也能感受到那种有条不紊,不像是溃兵的模样,但是从朱见深的口中听到了粮草无碍,这心里还是如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的轻松。
皇帝交代下来的差事,他到底是没办砸,他这个读书人到了军营,也不是来刷履历,耽误大明兵事。
“那朝中是和是战,闹将明白了否?”商辂再问。
朱见深说起这事,也是满脸笑意:“这御史们本来主和,谁承想那阿剌知院心里没数,跟礼部说要杀了于少保才能谈,这一下子翰林们、御史们立刻不乐意了,还弹劾了鸿胪寺卿马欢办事不力,嚷嚷着要打,吓得明公们朝天阙,跑到了讲武堂问陛下什么意思。”
“翰林们和御史们不乐意那是自然,可是这阿剌知院,是不是败仗吃多了,吃湖涂了?”商辂侧了侧身子,满脸的不敢置信,这一动牵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但是依旧满脸的诧异。
商辂很快的摆了摆手说道:“不对,不对,这件事不对,阿剌知院这话不是讲给大明听的,而是讲给瓦剌诸部听的,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只要稍微露出一些怯懦,那些草原的鄂拓克立刻就会把他的人头献到大帐之下,祈求大明宽恕,这才是他如此说的原因。”
“这最后一口气,不能散了,散了就彻底的散了。”
“商学士大才!”朱见深闻言,恍然大悟,大明自有国情,那瓦剌诸部也不是一块钢板,商辂所言,大约才是阿剌知院如此狂妄的理由。
“陛下怎么说?”商辂追问道。
朱见深颇为严肃的回答道:“陛下说:惟愿华夷一文轨。”
“好,好,好!”商辂连说了三个好,他面露喜色一拍扶手说道:“一鼓作气势如虎,若是突然停止了攻势,这华夷一文轨,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实现,好!”
这一拍,又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商辂直抽抽,但他还是满脸喜色。
景泰年间的大明朝臣都是战争贩子,连三元及第的文臣都如此主战,人心可用,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