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堆自己的都不明白的话湖弄了。
胡濙则满是笑意的说道:“兴安大珰,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别急,容我慢慢道来,陛下,据臣所知,太白楼和燕兴楼这两桩都是皇庄,兴安大珰管着。”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北衙最大的两座酒楼背景硬的很,但几乎没人知道,这两个酒楼的背后,是东厂番子。
朱祁玉一愣,疑惑的说道:“是,不过胡老师父如何知晓?此事机密。”
“这京师里的事儿,臣还是知道一二辛密的,比如襄王殿下的世子养了个外室。”胡濙对着兴安说道:“这燕兴楼和太白楼就是个口子,敢请问兴安大珰,若不是内帑太监查的严,陛下要过这账目,这口子,是不是能来银子?”
“是。”兴安眉头紧锁,但还是不得不点头说道。
“陛下过这账目,这内帑太监就不敢湖弄,不敢湖弄,这个口子没开,若是开了,小的们孝敬老祖宗是不是理所当然?”胡濙继续追问。
“是。”兴安的眉头都拧成了疙瘩,还是得承认,这胡濙人老成精,看的通透,若不是看的严,这两桩买卖,就是他不拿,小太监也要拿,拿了孝敬老祖宗,顺理成章。
这就是开始。
胡濙这才继续说道:“所以了,你拿了银子,这小黄门犯了点小事,你是不是得担待一二,说些好话?这一来二去,这犯小事,犯着犯着就成了僭越神器,王振就是这么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奸宦的位置,你让他自己说,他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所以兴安大珰贤德,是因为陛下勤勉,明察秋毫。”
“是。”兴安感觉这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上一个跟胡濙掰扯的是贺章、陈循,兴安真的有些怕,作为大珰,若是被文臣给弹劾倒了,也就罢了,若是因为陛下不让贪腐,却贪腐被主子砍了,那他和王振之流,有何区别?
朱祁玉越琢磨越不对劲,眉头紧蹙的说道:“胡老师父想说朕抠唆,连两个酒楼的账都要看,锱铢必较,分毫必究,拐弯抹角一大堆,胡老师父不就这个意思吗?要说就明说,咱又不是不让人说。”
侃侃而谈的一副万事尽在掌控的太子少师胡濙胡老师父,直接给陛下一句话给干哑火了,他愣在原地愣了好久,表情呆若木鸡。
胡濙慢慢的转过头,才对着太子朱见澄说道:“殿下,你看陛下,这就是陛下,臣拐弯抹角,铺垫了一通,就想赞颂陛下勤勉乃是大明福事,可是陛下就是不接这个话茬,不听这等谗言,反而数落臣说话拐弯抹角,指桑骂槐。”
“殿下,如何避免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个事上,殿下,可曾学会了?”
在找台阶下这件事上,难不住胡濙,这么些年了,还没有胡濙下不来的台。
可胡濙作为大明朝堂上,建文年末、永乐年初到正统十四年最大的那个谄臣,进谗言四十多年,第一次在称颂皇帝这件事上,栽了十一年的跟头。
这十一年,胡濙愣是一句谗言都没进过,甚至还不如那不善言辞的武夫武清侯石亨,不是胡濙不努力,实在是陛下不吃这一套,十一年了,胡濙让自己的谗言极其客观,可是还是不行。
“我学会了!”朱见浚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的说道:“父亲就是指鹿为马,明明知道是鹿,非要说马!你们文人玩的那套,还不如我爹玩的好。”
“老三啊,你这腚,昨日刚好。”朱见济看着朱见浚眼神极为怜悯,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这不是找揍吗?
胡濙继续说道:“朝里那些个假山头,就是利来利往,礼尚往来,来来往往便有了,不过大难来了,什么山头都得塌,这些假模假式,便是朝政僵化的根源之一。”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殿下作为太子,日后登极,亿万瞻仰,当谨记于心,上梁不正下梁歪是自然之事,这不是禁人欲,而是为人君之道。”
守成之君,哪有那么好当的,皇帝这位置,但凡是有些进取心,都是如履薄冰,丝毫不敢懈怠。
“谢胡老师父教诲。”朱见澄真心实意的说道,朱见澄听明白了一些,听不懂没关系,谨记于心,等日后遇到事,立刻就能想起这些话来。
朱祁玉见胡濙说完了道理,才开口说道:“胡老师父,朕眼下就有个棘手的事儿,都察院总宪,只手遮天的贺总宪,今日联合都察院诸御史联名弹劾武清侯石亨、文安侯于谦,北伐之战中,以粮草为饵,贪功冒进。”
于谦在景泰年间,也遭到过数次弹劾,多数都因为于谦不知感恩,当初朝臣为了救你于谦连王振都敢得罪,现如今你于谦当了百官之首,却不知感恩,对当年有恩之人,亦痛下狠手,铁面无私。
在大明所有人的共识中,似乎是因为朝野内外沸反盈天,迫使王振和稽戾王让步,可在朱祁玉看来,稽戾王哪里是不想办于谦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分明是没法办。
于谦出了狱,连一天都没歇着,直接奔着山西去做巡抚了,山西闹了旱灾蝗灾,处置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