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濙吗?
贺章让刘吉踩了一脚,的确是抬一下刘吉,毕竟礼部要给陛下洒水洗地。
“那我这不是做了无用功吗?”刘吉有些心灰意冷,他和贺章本是同乡好友,现如今贺章都快成了他的心病了,一座跨不过去的大山,本来以为跨过去了,这回头一看,山反而更高了。
胡濙笑着说道:“并非无用功,你不用妄自菲薄,过分的看轻自己,你这次做的真的很好,唯独那句话说的不对,我这是给你指出来,日后不要再犯了便是。”
“刘吉你记住,赢了就是赢了,无论是对手处于什么原因故意忍让,你赢了就是你赢了,赢的人怎么是了无用功呢?”
刘吉再次行礼道谢,脸上恢复了一些笑容,赢了就是赢了,无论是什么原因,赢就是赢,这次虽然赢的不那么光明磊落,他笑着说道:“谢师父教诲。”
“贺章再这么走下去,就危险了。”胡濙略微有些担心的说道。
刘吉满是疑惑的说道:“只手遮天又有什么危险呢?师父是说陛下在朝议之后,留下贺总宪训斥,并且罢免了马瑾之事做敲打?可按着师父所言,陛下应当不会怪罪贺总宪才是。”
“不是陛下训斥,那自然是演给姚夔看的,我是说贺章。”胡濙眉头紧蹙的摇头说道:“只希望我看错了,贺章为了国事,愿意做陛下手里的刀,可是你看到卢忠了没,那是陛下最锋利的刀,平日里只能藏在暗处,需要的时候才出鞘。”
“贺章愿意做陛下手里的刀,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上善若水。”
刘吉思前想后还是想不通的问道:“师父,师兄是为了国事才坐这把刀,那为了国事,为什么会折呢?”
胡濙无奈的说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有时候,事儿却不是这么个事儿。”
贺章为了国事,做了这把刀,只要贺章为了国事,问心无愧,就连陛下都得忍耐三分,怎么会折?这道理归道理,事儿归事儿,事情的发展,大多数是不讲逻辑和道理的。
有些人为了些许蝇头小利,都把太祖高皇帝诽谤成了什么模样。
“但愿我看错了。”胡濙满是沟壑的脸上,都是笑容他接着说道:“咱们这位陛下,我看不透,所以这朝中事儿,我也会看错的。”
“当初稽戾王回京的时候,陛下把稽戾王抬到太庙之前,让稽戾王亲自用印,盖在了禅让诏书上,这便是陛下,陛下都已经要下定决心要杀人了,先把这禅让诏书给用了印。”
“陛下这是为了保全,保全于少保,保全王直,保全我,保全当初所有参与废立朝臣,无论日后谁去讲,这禅让诏书在,就是铁证如山,哪怕事实是于少保废立,可是这诏书在,便不能用这个去攻讦参与废立的朝臣。”
“和坊间说法截然相反的是,陛下是个好人,我这么讲,你可能觉得我在说笑话,但是陛下的确是个好人。”
“好人?”刘吉的语气多少有些惊骇,陛下能算是好人吗?
胡濙解释道:“就以萧镃为例,萧镃先是和商辂为了稽戾王实录的名字起了龌龊,这不是犯陛下的忌讳?而后萧镃牵扯到了钱溥桉中,都察院咬着不放,陛下其实完全可以顺水推舟。这次萧镃又当了马前卒,被襄王殿下训戒,陛下完全借着这个由头,惩处萧镃。”
“陛下都没这么做,因为萧镃这么些年,都能勉强够得着能臣干吏的标准,干的不错,陛下的胸襟如同大海一般开阔,像徐有贞、萧镃、刘永诚这等正统拥趸,陛下完全可以不用,天下这么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
“所以我说看不透贺章的下场,按过往的道理而言,是要折的,可是在陛下手里,那折不折,我说不好。”
胡濙都看不透,刘吉能看得透吗?刘吉自然也不能。
朱祁玉在讲武堂聚贤阁里,继续批阅着奏疏,他拿着一本奏疏拍在桌上,带着一些恼怒的说道:“这个徐有贞,回了京,朕定要办了他!每次上奏疏,除了要钱,就是要钱,朕这内帑、国帑,是无底洞吗!一直要钱,早晚一天得被他掏空。”
“那徐总督这不是不回京吗?”兴安满是笑意的说道:“这差事交给旁人,怕是只会要更多的钱,徐总督那是金山银山手头过,一厘钱也不敢沾。”
徐有贞当然不敢沾,这沾一厘,没有由头都想弄他的皇帝,这有了由头,还不得放一个一万响的鞭炮庆祝下?作为鱼,跳上岸还跳到笼子里,是对自己的侮辱。
“这天下会治水的人多了去了,缺他一个徐有贞?”朱祁玉打开了奏疏,朱批了奏疏,着户部照办,给钱,徐有贞要的不多,二十万银,这是预算外的度支,朱祁玉还是给批了。
二十万银,说批就批,礼部看了自己遴选秀女的两万银,是欲哭无泪。
徐有贞要的钱多,办的事儿也利索,这四万里水路主干道的疏浚,在经过了长达五年的疏浚之后,已经接近尾声,换个人不见得有这么效率的完成此事,按照于谦的估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