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事是不符合常理的,驸马都尉薛桓为了跟皇帝怄气,编排清威王死在女人肚皮上,为了那一厘两厘的利儿,这帮狗东西,什么事做不出来?
不能怪皇帝反应如此激烈。
“就当演练平叛了。”朱祁玉询问道:“损失如何?”
卢忠面色沉重的说道:“石景厂总办陈有德、炮药局会办刘长顺以及二十八名火夫进入炮药司排除风险,库房爆炸起火,当场殒命,燋炭司会办陈庆义带着一名火夫进去查看情况。工部左侍郎年富带领火夫再次进入火场,已经完成初步排险,火夫正在清理现场。”
“其余损失,煤井司烧了五万钧的堆煤,燋炭司损失了两排厂房,炮药司炸了一万斤火药,具体损失仍在汇总,事后汇报户部。”
卢忠知道陛下更在意什么,经济损失陛下不在意,陛下只在意人,死了三十人,都是进入炮药局排险的人。炮药司若是连续爆炸,那石景厂的损失怕是不可计量。
朱祁玉听闻才点头说道:“召回天子缇骑,让忠国公和昌平侯回来吧,明天朕去慰问下死难者家属。一应入炮药司火夫,各奖奇功牌一枚,赏银两百,死难者以英烈抚恤,儿女入国子监就学。”
胡濙听闻陛下召回了天子缇骑,赶忙说道:“陛下吃点饭吧,这都一天了。”
“一起吃点。”朱祁玉对着众人说道,从临近中午着火开始,朱祁玉一直没吃饭,也没批复奏疏,这到了夜里,是有点饿了。
官署的官员们还有缇骑放饭,朱祁玉不是跟自己置气,而是结果未出,他也吃不下饭。
天子缇骑们陆续回到了聚贤阁,交还了永乐剑,而石亨和杨俊也将永乐剑交回复命,听闻初步断定是天灾后,心里的石头都落到了肚子里。
卢忠的永乐剑还在腰上,显然还要查补,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朱祁玉用过了晚膳才开口说道:“陈有德、刘长顺以及二十八名火夫是英雄、是英烈,英雄就是英雄,不能变成权力博弈的工具。”
“平日里他们骂骂朕,朕懒得跟他们计较,但朕不希望看到有人拿英雄做文章,如果敢,朕就会锱铢必较。”
“不会。”胡濙颇为确切的说道:“上次驸马都尉薛桓桉过去还没过去多久。”
于谦试探性的说道:“陛下,这生产即便是再强调安全生产,这生产事故也是免不了的,生产条例的每一条,都是血和人命的教训,景泰八年三月,陛下南巡回京,这都察院左都御史,科道言官只手遮天贺总宪,为窑民冯必富、冯必贵两兄弟请奇功牌,石景厂渗水,两兄弟救了八百窑民。”
朱祁玉点头说道:“于少保所言有理,不过朕仍怀警惕之心。”
朱祁玉清楚的知道,这是偏见,他也承认这是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