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
天文生皆以李宾言的《景泰历书马首是瞻,说李宾言是当今的羲和常仪,是何等的荒诞,他们怎么敢这样!
兴安正在整理皇帝批好的奏疏,听闻皇帝询问,思考了片刻说道:“臣不懂,要不叫于少保过来?”
“嗯。”朱祁玉点了点头说道:“宣于少保,辽东战事有些事,也需要沟通一二。”
于谦自征伐和林回京后,已经快要两年时间,这段时间,于谦的身体略微有些发福,不过马上又要前往辽东作战,这胖的十斤,大抵还能够瘦回来,他端着手,迈着四方步,四平八稳的走在讲武堂的路上。
秋风吹过,落叶飞舞。
于谦和兴安一边走一边交谈着,了解着陛下具体要询问什么。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否?”于谦进了御书房见礼。
“安,坐。”朱祁玉示意不用客气,落座便是,朱祁玉将李宾言的那本《大统疏递给了于谦说道:“这个老李啊,仗着圣卷正隆,就整天给朕出难题,不过这难题出的好啊,朕很高兴。”
于谦坐定,十分认真的看完了李宾言的奏疏,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浓郁,他看着陛下的批注说道:“陛下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支持他。”
微斯人,吾谁与归?
李宾言始终坚定的和陛下同行,与其说这是李宾言的想法,不如这是陛下的大道之行,李宾言在外巡视十三载,到底不是过去憨直的李宾言了。
于谦坐定后,思忖片刻说道:“陛下所思之事,设身处地的想,李宾言的选择大抵有三条路可以走,第一条,便是出海去,这也是李宾言自己最想做的事,他仰望星空,对朝中尔虞我诈厌恶至极,故此行事略显乖张,唯不负皇命耳。”
“他想,朕也想让他去,但是国朝之事多有仰赖,他走不脱,朕也不能让他走。”朱祁玉赞同于谦的说法,李宾言出不了海,是朱祁玉的决定。
于谦接着说道:“这第二条出路,便是一直在这松江巡抚的位置上坐下去,直到干不动为止,他没什么退路,这么些年了,他也无致仕,一旦致仕,失去了权柄,他做的那些事,有的是人,让他生不如死。”
“但是再在松江巡抚的位置上待下去,松江府就该改名李家府了,李宾言的外号怕不是要变成松江王了,这也是大明巡抚地方九年为限的原因,李宾言已经超期,这个超期是合理的,因为头几年松江府是个渔村,一片滩余,可是再超下去,李宾言很危险。”
朱祁玉听闻之后,不住的点头说道:“有理,所以这一条路看似是个出路,其实也是个绝路,若是松江府真的是李家府,李宾言真的做了松江王,他就离死不远了,朕就是再想保他,顶多放他出海去。”
“然也。”于谦喝了口热茶,继续说道:“这第三条路,就是入京,从松江巡抚以户部左侍郎的身份入京的话,李宾言现在就是在为自己的入京做准备。”
“哦?于少保的意思是,李宾言如此离经叛道的《大统疏,是为了入京做准备?”朱祁玉眉头一挑,发现了事情不简单。
于谦颇为感慨的说道:“是,李宾言入京是臣一力主张之事,臣一直看好他,他或许对尔虞我诈之事不精通,但他也不用精通,他的才能这十二年松江巡抚已经证明了他的贤能,那么他要入京就需要获得支持。”
“他的进京和姚夔、年富进京完全不同,他要和商辂竞争,接手臣主持之事,那就需要支持,而松江府官吏、以及新形势下崛起的一批以大明利益为首务的官吏,就是他的支持者。”
“他在表述自己的政治主张,获得更多的人支持,最终,不负陛下期望。”
朱祁玉明白了,姚夔进京是做礼部尚书,年富进京是做工部尚书,这都是六部之事,大明不设宰相府,但是于谦有宰相之实,商辂和李宾言就是在竞争这个位置,百官之首。
商辂是朱祁玉选的,李宾言是于谦选的。
如果真的要划分阵营的话,商辂是旧党,李宾言是新党,但他们都是坚实的皇党。
李宾言要入京,要继任百官之首的位置,那就需要表述清楚自己进京要做什么,要实现什么样的愿景,进而获得支持,很显然,李宾言作为匠城的发起者,他这个新党,更确切的描述是工党。
其实还有个人很合适,那就是在康国做康国公的王复,也可以竞争下这个位置,而且相比较商辂和李宾言,王复的优势更加明显,因为王复立下的是军功,在当前振武的大环境下,王复这个墩台远侯,显然更具优势。
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有这个资格,那就是治水的徐有贞,可是,朱祁玉屡次让徐有贞回京,徐有贞都不肯,非要治水安天下。
到了李宾言这个位置,想不想进步,已经不完全由他一个人说了算了。
“那就让他回朝来,这松江巡抚由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