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也会派出使者去游说北条。一边是已经得到母上支持和家臣拥戴的才俊,一边是我这个众叛亲离的普通人,北条家凭什么会帮我们而不是去帮我三哥呢?”
“说的没错啊,那今川良真仿佛真的如有神助、未卜先知啊。”说到这里,太原雪斋仍难以置信一般连连摇头,不断咂舌,“如果不是他暗杀了家督的话,那他就是提前预知了家督会暴毙,预知了彦五郎公子也会暴毙,预知了他们暴毙的精确时间,预知了御台殿会来找我们,预知了你通过富士川附近的时间然后设下埋伏拖延,自己则抢先入城说服了御台殿和家臣们支持他。随后,预知了你会去说服朝比奈家支持你,也预知了朝比奈家肯定会答应……”
“这每一次预知都那么不可思议,这些展开哪怕提前告知为师,为师也未必敢相信,可是今川良真却真的预测对了…真是了不起的能力啊,简直像是从未来回来的人一样。”
“但恃才者必傲物,傲慢就会留下破绽,有了破绽我们就有机可乘。为师我刚才说了,既然他能未卜先知,我们就让他猜到我们的下一步,再用‘他自己预知的未来’去算计他。”
太原雪斋一勒马缰,眼里已满是胸有成竹,自信地回望夕阳。
“为师跟你夸口了十几年为师有多厉害,这大半天却被人像丧家犬一样赶来赶去,实在是在徒儿面前大失颜面。现在,为师要找回场子了。”
“在他眼里,天下恐怕不过是一场棋局罢了,”太原雪斋迎着落日余晖放声大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向着今川馆的方向打出一个响指——
“不过,轮到贫僧执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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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今川馆本丸城墙上。
今川良真还在夜幕下指挥着忍者搜索城外城下町,寻找今川氏元和太原雪斋的下落和逃跑路线,但两个不速之客却已经悄然而至。今川良真听到脚步声后扭头看去,发现来的正是今川氏辉的和歌老师——今川家外交僧人冷泉为和,今川氏辉的第一亲信——冈部家家主冈部亲纲。
“两位…”今川良真刚要开口问候,却已经被冈部亲纲粗暴地直接打断。
“在下是粗人,说话直接。”冈部亲纲无视今川良真身后的武士们,直接将手摁在了刀柄上,瓮声瓮气地喝道:“三公子最好给我一个交代,先主公到底是怎么死的?”
“左京进(冈部亲纲)殿下为何来问我?”今川良真被这个问题问得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反问道。
“百姓间也好,重臣间也好,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三公子不会觉得先主离奇去世的消息还能瞒得住吧?”冷泉为和冷眼审视着今川良真,“其中传得最广的,便是说您先毒杀了先主和二公子,随后又在四公子回来的路上截杀,只为夺位。所以您才能在今川馆封锁消息的情况下得知先主的死讯,抢先一步入城。”
“一派胡言。”今川良真毫不犹豫地否认道,“我岂会做出刺杀主君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也就是后半句话您并不否认?”冷泉为和的目光变得更加凶狠,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塞到了今川良真手上,“老僧和那被三公子通缉的太原雪斋有旧,他今天下午失踪前委托忍者交给老僧了一些首级,都是福岛家的亲信,这纸上是名单。他们暗杀四公子不成后被杀。证据确凿,三公子是否需要去自己点验一下?”
“这事是确实的,只是家督争夺乃生死相搏,冷泉大师也不是稚子,岂会不明白这一道理?伏击又如何?”今川良真看都没看一眼那张纸,而是直接应道。
“问题是伏击的地点就在善德寺山脚,想把人部署到那里去,至少也要在上午卯时出发。问题是那时,连随身侍奉先主的贫僧都不知道先主已经不幸,远在遍照光寺的三公子又是如何知道的?”冷泉为和的语气骤然降至冰点,目光几乎能将空气凝结,“除非三公子未卜先知,要么就是…人是三公子您杀的。贫僧两日前陪同先主从小田原城回来时还好好的,如果不是有人暗害,又怎会突然离世?二公子又怎会一同离世?”
“善德寺山脚…”今川良真闻言一愣,匆忙解释道:“我设伏之处明明在富士川和蒲原城以西,绝不是在路途更远的善德寺山脚下。我也是得知死讯后才作出部署,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去伏击的人都死了,雪斋和四公子也下落不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僧又如何求证?”冷泉为和再次冷哼了一声,随后狠狠地瞪了一眼今川良真道,“下午评定会议老僧不在,不然岂会让您在澄清嫌疑前就当家督?事后您若是不能给出一个说法,解释您为何能那么早得知先主死讯,老僧绝不会放过您。”
“在下更直接。”冈部亲纲没有多话,只是抽刀在手,遥遥地对着今川良真比划了一下,“给出解释之前,冈部家绝不听命于您,只奉尼御台之指令。事后若是发现您与先主之死有关,哪怕您已经当上了今川家家督——”
“冈部家全族上下豁出命来,也要您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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