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足利义晴返回旅宿的今川义元,忽然觉得心里怪怪的,多了些许陌生的情感世人将其唤作“忠义”。在寺中长大的今川义元,本以为这些武家才会有的情愫,他终生也不会领悟。但是置身其中,也难免有所感触。他躺在床上回想着足利义晴的倾心相交和那近乎托孤般地嘱托,竟涌起了一抹为他效力终生的冲动随后今川义元不满地摇了摇头,想把这想法驱逐出脑袋:“我可是要当一个纵情山水书画、附庸风雅、不理政务的闲散家督啊,给幕府尽忠管我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门却忽然被推开了。银杏似乎是刚沐浴完,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今川义元只是看了一眼,顿觉血气上涌,若不是躺在床褥上,险些留出鼻血。平日里那宽松衣服尚且掩饰不住银杏的玲珑身段,更别提如今这贴身的浴巾了。
“银杏小姐,你走错门了吧!”今川义元一边说着,一边移开视线,心里念着“非礼勿视”,直直地看着天花板,试图压下心中杂念,以免自己身体的异样被银杏看出端倪。
“那可没有哦,先生”银杏掩上门,向今川义元露出了妩媚的一笑,脸上因沐浴而染上的潮红更令今川义元心醉。她缓缓靠近,浴巾束缚下,身段随着步子而扭动,一颦一笑都是那么风情万种。
“银杏小姐,事先警告,我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啊。”今川义元觉得自己已经快绷不住了,努力维持着平静的声线。
“是吗?我倒是觉得先生坐怀不乱呢。”银杏坐在了今川义元的床褥边,身上那抹迷人的清香立刻顺着发丝传来,让今川义元几乎瞬间失语。
随后的一切,也都顺理成章。但就在最后一步前,今川义元却忽然发现银杏的身体很凉。明明刚洗过澡,却凉得可怕。
满腔的激情瞬间退去,今川义元停下了动作,转而将银杏拥入怀中,试图用自己的热度去温暖她。
“先生”今川义元忽然温柔的举动让银杏心旌动摇,柔声道,“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冷?”今川义元有些心疼地轻声道,“你又为什么忽然来找我?”
“我不是来嫁给先生的吗?”银杏犹豫了一下,有些羞涩地缩进了今川义元的怀里,轻声道,“先生前日不是向我求婚了吗?”
“我说的不是这种嫁,是真的嫁给我。我想对你负责,一辈子护着你,就和护着苗苗一样。”今川义元把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了,“银杏小姐和令尊说,请他取消婚约,把小姐嫁给我。我也一定说服家里的人,让他们同意我迎娶小姐。虽然我家的领地可能和银杏小姐家有一些距离,但是实不相瞒,我们家实力不弱,在京都也有关系,肯定能帮小姐家里摆平周围的一些麻烦的。和我结婚,令尊也一定会应允的吧?”
今川义元无比认真的一段话却让银杏陷入了沉默,良久后,竟小声啜泣起来。
“没用的先生,我们是逃不掉的乱世武家的子女,何时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呢?我父亲盘算多时才选中了这最有利可图的亲事,早已经下定了决心,我未来要去的婆家也只会比先生家对我家的帮助更大,父亲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的。先生家也不可能听先生一席话,就允许先生迎娶我的。”
银杏显然被今川义元刚才的话触动了,不仅声音在抖,轻柔地抚摸着今川义元的胸膛,连称谓都不知不觉地改了,“先生有这份心,小女子已经知足了,不敢奢求什么天长地久,这样就够了很好了”
“可是你这样失了处子之身,以后去了婆家被刁难,可如何是好?”今川义元知道越后北信一代一向对女子的贞洁最为看重。
“那又如何?比起失去先生的痛苦,比起一想到自己之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先生的痛苦,那点刁难又算什么?小女子好害怕先生会忘了我啊也好害怕以后自己会忘了先生啊”
怀中女子的哭泣让今川义元只觉得心都碎了,汹涌的洪水不断冲击着脆弱的心防,除了紧紧搂着她,他却也别无他法。
“所以我才来找先生,才想在今晚就嫁给先生。”银杏眼带泪花地抬起头来,瞬间又是两行清泪顺着泪痕淌下。她往前挪了挪,双手搂住了今川义元的脖颈,呜咽着认真道:
“小女子要把第一次给先生,也要先生把第一次给我,我们要把爱人间每一件能做的事情都做了,抢在先生未来的妻子和我未来的丈夫之前都做了。这样的话,以后先生和明媒正娶的妻子行夫妻之礼时就会想起我,我和那父母指派的丈夫行夫妻之礼时也会想起先生。只要每一件事都趁现在做了,以后做什么事情时就都会想起彼此了吧,对吧!这是小女子能想到的,唯一让我和先生不会彼此忘记的办法了啊”
说罢,银杏在今川义元怀里痛哭失声,泪水打湿了今川义元的胸膛。今川义元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怀里这个平日里这个打嘴仗从不认输、会护着自己哄着自己、看起来比谁都要强独立的少女,内心其实也是一个敏感脆弱的小姑娘。她和从小缺少亲情的今川义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