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松平殿下您豁出命来,大喊着提醒我危险吗?咱们的救命之恩是互相的,谁也不欠谁。”今川义元善意地宽解道,似乎是不想看到松平广忠有这么大的压力。
“今川殿下的气度和雅量,当真让我佩服不已,若是我有朝一日也能像您这样就好了。”
听到今川义元的话后,松平广忠反倒是更受触动。他犹豫了片刻后,忽然深深地拜了下去,不由分说地沉声道:“如蒙殿下不弃,我斗胆想与您结为义兄弟。您大我几岁,直呼我竹松丸或广忠即可!唯有如此,方才能表达我对您的感激!”
“自然没问题啊,这也是我的荣幸。”今川义元闻言立刻应承下来,笑着拉起了松平广忠,“广忠,以后你也直呼我五郎即可。”
“礼数不可废,五郎兄长!”松平广忠最后俯身行了一个见过兄长的礼节后,这才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起誓道:“只要愚弟一息尚存,无论遭遇何等变故,也绝不背叛五郎兄长!您的大恩大德,愚弟终世不忘!松平家也会将今川家的恩义代代授予后人,让他们铭记于心,永远不可背叛今川家!”
“言重了,能有广忠这样刚直正义的义兄弟,能有松平家这样的盟友,比什么都珍贵。”今川义元也是对着一礼,随后道,“既然城中局势已稳,就请广忠派人来我营中,将先前被俘的松平宗家、樱井松平家和福釜松平家的部队接回吧!把他们派回各地驻守,毕竟安祥城如今已经沦陷。”
“此番请兄长前来,也是为了此事。”松平广忠愁眉不展地接过话茬,“安祥城乃三河重镇,如今失守后,矢作川以西的各家领地都是岌岌可危。在下准备提兵夺回安祥城,烦请兄长待我守护冈崎城了!”
“虽然作为外人的立场,说出这样的话不大合适,但我倒是建议不要去夺回安祥城。”
今川义元斟酌了下措辞后,缓缓开口道,心里的负罪感让他有些煎熬因为他知道他之后说的理由其实都不过是借口罢了。他不想让松平广忠去夺还安祥城,只是出于和山口教继的约定。眼前的义兄弟刚刚掏心掏肺地和自己表白,自己转头就用谎话骗他,暗中出卖松平家的利益无论如何都让人感到惭愧。
“请兄长明言,愚弟洗耳恭听。”单纯的松平广忠却没有想到那么多关节,而是很认真地请教道。
“织田家在安祥城里也有2000余人,松平家想要打下,非要全师尽出不可。但如今松平家大乱方定,不宜大肆兴兵。当务之急,是要安顿人心,重新得到那些反叛的武士们的效忠,不可为了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就冒险。战场上谁也说不准,万一战败,你威信尽失,族内怕是又要掀起战乱。而且你大军离开冈崎城,也给了令曾祖父和祖叔父他们卷土重来的机会。”
“再说,松平家刚经过内乱,同族间刀兵相向,矛盾不小。追随你的各家还好,那些刚被俘投降的各家的士兵们的心思怕是更加复杂。指望他们在战场上并肩作战,怕是有些困难。更别提松平家的旗本先前都跟着令曾祖父反对你,如今你要指望他们来保护你的安全,也是存在隐患吧?”
“兄长所言极是”松平广忠被今川义元这一席话说动了,也陷入了犹豫,“只是福釜松平家、樱井松平家、藤井松平家还有松平宗家都有诸多领地还在矢作川以西,总不能一并放弃吧?若是我在外敌面前如此示弱,岂不是招致族人的不耻?”
“稳住矢作川以西领地的方法还有一个,不一定非要打安祥城。”今川义元话锋一转,“你看刈谷城如何?地理位置一样关键,可以代替安祥城,作为矢作川以西的支点。”
“刈谷城?”松平广忠闻言一愣,“那不是水野家的领地吗?水野家虽然之前是我松平家的从属,但早已离返到织田家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曾考虑婚配?”今川义元抛出了山口教继给出的提案,“水野家近来与织田家不睦,水野下野守为了避免家族被篡夺,有意叛离织田家。不如由你来迎娶水野下野守之女,两家共同对抗织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