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一圈的武田晴信,立刻招致了后者犀利的吐槽:
“怎么又来一只猫?你们俩每出来一次就会多一只猫吗?”
“别人寄养的。”银杏向武田晴信解释道,“好像是叫…十河一存来着?他说他要去四国,过继到别人家了,只能把自己养的猫咪拜托给别人。”
“哎,那孩子是个多温柔的武士呀,对猫咪都这么好。”今川义元回想着刚才那个青涩腼腆的少年,不禁感慨道:“这样的孩子要是生在太平时该多好,吟诗作对,吹笛诵歌,不失为一代才子佳人。偏偏要把他生在这乱世遭罪。去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家里,指不定要遭遇多少麻烦,未来可能还要上战场。他连猫咪都舍不得,又怎么能狠得下心去杀人?太残酷了……”
“别自作多情,把人家想得那么弱不禁风。”武田晴信奚落了今川义元一句,“你以为人人都和五郎你一样呢?那孩子搞不好日后就是为恶鬼一样凶神恶煞的猛将,追杀得你哭爹喊娘。”
“怎么可能?”今川义元对此毫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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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濑田往京都方向的马车上,十河一存一直依依不舍地看着西方的来路,紧抿着嘴唇,眼眶也有些微红。
“想墨球了?”善解人意的安宅冬康自然明白十河一存心里的念头。十河一存没有答话,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
“没事的,那位今川家的大人不也说了,等四弟以后在十河家站稳了脚跟,就可以把墨球接回去了。”安宅冬康摸了摸自己弟弟的脑袋,温柔地安慰道。
“今川家……在骏河远江那边。离我们这里有几百里,好远。”十河一存轻轻地嘟囔着,眼神也是逐渐黯淡下去,“兵荒马乱,生死无常,未必会有再见的机会。”
“乱世就是这样的啊。”安宅冬康也是叹了口气,但在弟弟面前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乐观,“没事的,看那对夫妇也都是很温柔的人,会好好地照顾墨球的。”
十河一存无声地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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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二年1543年2月25日,山城国京都建仁寺内,一行人安顿下塌下来,终于要开始他们这次上洛的本职任务——打点两家在京都的关系,为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谋来两份朝廷官职,以彰声威。
建仁寺位于京都以东,是大名鼎鼎的京都五山中的第三位,山号东山,也是临济宗建仁寺派的大本山。据传,其开创者为镰仓幕府的二代将军源赖家。在应仁之乱中,建仁寺一度有大半毁于战火,经历代修缮方才恢复原貌。
今川义元年幼时,就是跟随太原雪斋在京都建仁寺里修行,而他的法号栴岳承芳也正是当时建仁寺的住持常庵龙崇赐予他的。只可惜常庵龙崇已经在数年前病逝,今川义元也没有机会再次拜访童年恩师了。
“为师我用过早膳就要去各家显贵登门拜访了,三条夫人也早已经安排好行程了,承芳你呢?”太原雪斋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米粥,一边用袖子擦着嘴,随口对今川义元道:“该不会和为师我一起上洛来,就是在边上什么都不做来看戏的吧?”
“老爷子啊,这套衣服你待会还要穿出去见人的吧。”今川义元不忍直视太原雪斋袖口的水渍和米粒,满脸嫌弃地道:“先管好你自己吧,这样出去怎么打点关系?”
“你小子倒是穿得漂漂亮亮的,就躲在寺里谁能见得着?”太原雪斋没好气地站起身,本想用袖子再抹一下嘴巴,被今川义元瞪了一眼后才不爽地改为用手抹了抹——随后反手把手擦在了衣摆上。
“我也会出去来往的,老爷子,人都约好了。”今川义元不耐烦地抽出了青边折扇,刷得一声打开,扇了扇风赶太原雪斋走入。
“哦?约得什么人?”太原雪斋的笑容里充满了怀疑,“臭小子该不会又是邂逅姑娘了吧?”
“都是当朝权贵公卿,行了吧?”今川义元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没办法呐,臭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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