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葛山城。
北条家的赤备将两天打造的攻城器械推到葛山城东门前,以摧枯拉朽的姿态攻向城头。葛山备不久前还是北条家的部属,方才因为战败而倒戈,就要在新的临时家督葛山氏清的指挥下与昔日同僚作战。无论是士气还是战意,葛山备都极度低迷,草草抵抗几下便被突入城中。而葛山城上插满的今川家马廻众的旗帜,则根本没有起到虚设疑兵的效果,在源源不断涌入的北条鳞纹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讽刺。
“他们怎么知道殿下今日会离开?万一没走,他们这几百战兵来攻城就是送死啊。”葛山氏清一边指挥部队抵抗,一边还要提防着手下的亲北条派借机起事,已经是焦头烂额,“殿下的人还没有回来吗?我们的传令兵呢?”
“传令兵赶到足柄山时,殿下已经冲入阵中,我们的人联系不上,只好留下一个等待,另一个先回来了!”葛山氏清的侍从脸色凝重,“大人,实在不行我们就撤离吧。”
“怎么可能?”葛山氏清毫不犹豫地高声拒绝道,“我们若是撤了,这祖祖辈辈传下的葛山城该怎么办?北条家占了葛山城,却推不出葛山家的子嗣来继承了,那葛山城岂不是要落入他人之手?真要是那样,还不如让家兄和亲北条派重新掌权,至少保住葛山家的家纹和领地!”
“殿下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城池真的要失守了啊……”葛山氏清集体满头大汗,一次又一次地向东北的山路眺望,却始终没有看到归来的赤鸟马印。而此时,北条家的赤备已经夺下东城,打开东城城门,大举攻向葛山城天守阁。葛山家的残兵败将们只得聚集在本丸周围苟延残喘,望眼欲穿地等待今川义元的回援——却不知今川义元还远在山路上。
“咬牙顶住!殿下会回来的!”葛山氏清站在本丸城头,亲自与涌上的北条家赤备搏杀,同时大呼道:“要是败在这里?之前死的人不就都白死了吗?”
然而,无论葛山氏清如何努力,面对赤备的攻击,葛山备还是节节败退,很快就连本丸的阵地都失去了。葛山氏清只得带着部下们退入天守阁,试图做最后一搏——而很多原本亲北条派的武士似乎已经开始酝酿临阵起义,拥立葛山氏清、拿下葛山氏清,重新向北条家投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北条家的攻势却忽然停滞了。紧接着,不断有人从天守阁外撤围,转头向城东跑去。葛山氏清惊喜之余,赶紧登上天守阁顶瞭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有一军从西北山区杀出——那是甲斐的方向,打的是武田菱的旗号!
来的那队人约莫有200多骑,从山路里冲出后毫不含糊,直接就奔着北条家赤备的辅兵队而来。北条家显然没有在骏河通往甲斐的官道上设置岗哨,对这一变故措手不及,没有任何准备。还没等赤备的战兵撤出城外,武田家的骑士已经冲入了北条军的辅兵队列乱砍乱杀,轻而易举地将辅兵通通驱散。
而这支武田家的骑士也丝毫没有贪图首级和战功,对狼狈逃窜的辅兵们毫不感兴趣,调转马头就雷厉风行地向葛山城东门的北条家战兵冲来。领军者未及弱冠,便已经是英姿飒爽,提刀冲锋在前,在杀入北条家阵中时大喝了一声道:
“吾乃大膳大夫亲卫饭富源四郎!尔等关东鼠辈,可有人敢与我一战?”
“武田家的人?”北条纲高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会这么快?今川家的支援还没到,武田家的人居然就到了?从富士吉田城来的吗?还是从踯躅崎馆?”
随后,他快步走上二之丸的城楼,向西北方向的山路望去——武田家援兵的来路上,隐隐可见大片大片的烟尘,不知是疑兵还是大批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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