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来到昼锦堂正门时心情并不好,原以为二公子即便不对他言听计从,至少也会很信任。但对方却很怀疑自己的办法,这让他很受打击。
有个三十来岁的护院凑到近前道:“岳飞,我听见你们商议了。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等援军是最危险的事。守昼锦堂要靠我们自己。而且我认为外面只是乌合之众,凭借这里的高大围墙,我们一定可以守住。”
说话的人是护院小队长胡越,老家是滑州人,曾在好几个豪门做过护院。
岳飞皱眉道:“可是公子和高龙都对坚守有所怀疑。”
“不论能不能守都要守,一旦被攻破外墙,就全完了。”胡越眼中闪过痛苦之色,“我在滑州见过一次山贼屠村,这种事决不能出现在昼锦堂。岳飞,大家都知道你武艺高,但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有我能做的尽管说。”
岳飞立即将自己的计划说给对方,最后道:“一旦山贼失去首领,我们就要做出进击的架势。你既然负责正门的守卫,能不能做到这点?”
“虽然有点冒险,但也只能如此。”胡越沉声道,“岳飞,到时候我听你招呼。”
岳飞抓住对方肩膀晃了晃,这种时候他除了感激,再没其他想法。
这时,刘氏出现大门口,拉住岳飞询问情况。她说里面护院家丁都出来了,一些奴婢都心急慌忙的躲去了内院,但没人招呼他,也没人告诉她怎么回事。
“外头有山贼。你快带孩子找个地方躲起来。”岳飞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们那个院子有个地窖,你们就躲在里头。”
“那当家的你怎么办?多少山贼啊!”刘氏那张俏脸顿时煞白。
“我没事。”岳飞按住女人肩头,看着对方眼睛道,“你知道我有多大本事。不用怕,昼锦堂有我,担保无事。”
刘氏用力点点头,看看四下无人,小心在丈夫身上靠了靠。“本事再大,也要小心。”
“放心!说到做到!”岳飞沉声道,他发现刘氏抓住自己就不愿松手了,只能轻轻拉开对方的手,又加了一句,“我一定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
岳飞沿着昼锦堂外围的高墙向外查看,单纯等待安阳的救兵,至少要四个时辰以上,而山贼在天黑时分就会开始进攻。平日里根本不做操练的昼锦堂,能不能守过头一个时辰,谁都不知道。所以等待援军看似稳妥,其实也可能是坐以待毙。而他岳飞的性格,绝不会坐以待毙。
岳飞当然知道自己的计划是在冒险,这一切的成败就在他能否找到张超,年少气盛的他觉得一定可以。可是他带着弓箭,在围墙上绕着昼锦堂转了一圈,只看到四面都有稀稀拉拉的山贼陆续聚集,却看不到贼首的影子。不仅看不到贼人的头目,也看不到徐庆给出的信号。岳飞转回了正门,忽然听到院里有人在找他。他仔细听了听,似乎是秦总管醒了,要求韩斌马上把他召回,而院里准备再次派人出去交涉。
交涉是没用的,对方知道我们昼锦堂有那么多钱,这一定事先做过调查。你出多少银子能打发他们走呢?岳飞不愿意去见总管,所以猫下腰躲在围墙上。如果对方不冒头,这场狙击就可能无疾而终,但岳飞仍旧有一个机会,就是待到天黑对方发起攻击的时候,张超一定会在队伍前方发动进攻。
果然没有多久,由几个管事组成的交涉组灰溜溜的从外头回来。他们连张超的面都没见到,山贼拒绝接受银两,并宣布将在日落时分进攻韩家。
“有钱给山贼,不如重赏护院和家丁,那样大家才能坚定守家啊。”胡越嘀咕着,不过他说了也不算。
栅栏外,昼锦堂正门前越来越多的山贼聚集,有一批灰衣戴着斗笠的山贼,每一个都提着朴刀配有弓箭。但岳飞并没在这些人里看出谁是张超,他耐心的靠在墙边,继续等待机会。他心底仿佛有一根琴弦被拉起,似乎等待这个时刻已经很久,就仿佛是久旱等雨,又仿佛是坐于山巅等待日出。但这一刻的他并不紧张,必须用弓箭解决问题,很多大英雄都是如此。比如……飞将军李广,又或者三国里的黄忠!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唯一的好消息是,昼锦堂在交涉失败后并未崩溃,反而派了更多的人填充到大门附近,准备誓死抵抗。胡越和高龙都在正门守着,这让岳飞松了口气,以他对二公子的了解,韩斌不会再听总管的了。
天色渐暗,外头亮起了火把。忽然,栅栏外传来一阵哄笑声。岳飞抬眼望去,见到正门外的高坡上有几匹战马出现。而哄笑声来自于山坡下的山贼,人群中依稀出现了徐庆的身影。这是说张超出现了?岳飞冲上正门的瞭望塔,聚拢目光望向山坡。
贼人们纪律松散,只是一堆堆的各自坐于空地上,武器也是随手一丢。那么多贼人只有三五个骑着战马,正中一人衣着讲究,手提一把长矛,明显是贼人的首领。这个人就是张超了吧。岳飞来回看了两遍,周围没有比这家伙更像头领的了。而贼人在头领到来后,纷纷起身舒展身体,似乎是准备开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