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围观的武林人纷纷发出叹息。
唯有高宠面容古怪的看着对方道:“我输了。但你为何要躲?你的气势丝毫不弱,若不躲就不会受伤。”
岳飞深吸几口气,调整呼吸一时竟不能言语。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出现在人群中,“岳飞若不躲,重伤的就是你。他看你是个娃娃,所以不想让你重伤。”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高宠瞪着说话的和尚道,“想必你就是那个定了破规矩,不让我看《枪谱》的志明了。”
志明和尚挠了挠光头,丝毫没有大师风范的笑了笑:“《枪谱》杀戮之气太盛,对少年人的心境不好。何况,我在遇到你高宠之前,哪里知道天下会有这样的少年?”
高宠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师,您还真会说好话。”
“实话实说而已。”志明向着周围的江湖人合十道:“老衲今日,为高宠破一次例。许他一观《枪谱》。但是……”他又对高宠道,“先前被你打的这些人,你可得好好赔个不是。”
“好说。”高宠对着徐庆、牛皋,以及另几个被他打伤的和尚,抱拳道:“小弟得罪了!在此有礼。”说完一溜烟的跑入院子去看《枪谱》。
混小子,牛皋等人虎着脸,这个道歉哪有什么诚意啊。
志明和尚挠了挠光头,对周围众人道:“各位也可随意进院一观,不过……”他压低了一点声音道,“别再惹那小子啦。”
这句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顿时漫天的战云都散开了,岳飞上前与志明见礼。
志明道:“岳贤侄可先观枪谱,然后和那小施主一起带书斋一叙。”
岳飞观看着《枪谱》,心里生出一些困惑,他认为这一套枪法并未完成。最后一式画的那个人,动作看似随意,又仿佛雷霆万钧,可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他在枪谱前踱着步子,顺着那最后一式望向远端的山景,赫然看到山脊上一道白虹般的山泉迎风而下。那串串水珠,灵动自然,化作白练,仿佛一杆贯穿于天地的大枪。
见得此景,岳飞隐约悟到了什么。
一旁的高宠提笔飞快临摹着《枪谱》,全不顾寺庙不许临摹“兵器墙”上图录的规定。而周围不论是和尚还是武林人,都因为畏惧他的武艺,没人敢上前干预。
岳飞笑问:“以你的才华,看一遍不就记住了吗?何须抄录?”
高宠道:“拿回去给我大哥看。”
“大哥?”岳飞道。
“这世上没有比我大哥更厉害的人,但他身体不好,不能去各地观摩别家的武艺。所以我到寻找各地的拳经剑谱带回去给他。”高宠忽然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牛皋道,“不管有什么规定,都无法阻止我抄录那些东西。”
牛皋撇了撇嘴,敢情这小子是明知故犯。
岳飞笑道:“方丈大师说,此间事了,你和我一起去书斋说话。”
高宠收起纸笔道:“那边我就不去了,你告诉大和尚《枪谱》我收下了,我高宠很承他的情。日后有事,到常山高家堡招呼一声,定当回报。”尽管是个少年,他言语中却有连成年人都及不上的骄傲。
“这枪谱。”岳飞欲言又止。
高宠笑道:“你是想说,还没完成吗?我也觉得有问题,带回去给大哥看。大哥一定能看懂。”
“常山高家堡,他是开平王高家的后人啊。高家枪失传已久,到今日忽又了传人。天下真的将要大乱了吗?”志明和尚笑着对回到书斋的岳飞道,“贤侄,你是否也觉得《枪谱》的最后一式有问题?”
“看似未完成,又似乎已完成。”岳飞谦虚请教。
志明和尚道:“《枪谱》全名天龙十一十式,你们觉得未完成的就是第十一式了。《枪谱》并非我所创,而是一百五十年前天龙大师的枪法。他当年曾参与对辽的血战,是在战场上历练的枪法。”他微做停顿笑道,“沥泉寺也因此对退伍的军人更加和善,老衲才能与此有一席之地。”
“你何止有一席之地,在这里过得可舒坦呢。”周侗笑道。
“这话倒也没错。总之,这最后一式,人说天龙大师已经完成。但除了他再无第二人用出来过。即便是和尚我,在沥泉山那么多年,也不曾参透这最后一招。”志明话锋一转道,“你和高宠斗到最后一枪,且不说胜负之心,你毕竟是冒着自己负伤的风险,让了他一招。这是为何呢?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岳飞笑道:“比武并非一定要争个胜负,我和他原本就没有理由以死相搏。高宠年纪还小,真要那一招我把力量用足,他恐怕会受重伤。这样一个少年天才,若在这个年纪受了重伤,我真不知日后他会怎么样。因此,我宁愿让他一式,因为我能确定的是,我输这一招并无大碍。”
“阿弥陀佛,施主宅心仁厚。善哉善哉。”志明和尚看了周侗一眼,“你收了个好徒弟。”
“是儿子。”周侗笑着纠正。
“好好。和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