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锋在中午时分才返回山林,他穿了一身金兵的军服。在他回来前,岳飞他们避过了两批搜山的金兵。
“山下二十里有两处军营,他们封锁了向南和向东的出路。两处营寨各有一千人,他们封路是为了阻拦东面来的我方援军,我虽不知那所谓的援军是谁的队伍,但金兵因此重兵布防。这次真的有点麻烦了。”季锋画了个草图,“若在平日是可以绕路的,但附近的山路也不好走。我抓了一个金兵问过,眼下各条小路都有金兵布防,专抓我们这种突围落单的人。尤其是我们还有伤员,要走就更难了。”
“硬闯呢?”牛皋问。
“他们布的是联营,一旦惊动了一片营地,其他的会迅速过来支援。”季锋道,“我们要选一条路,不论是走小路还是走大路。”
“你不是说硬闯没机会吗?”张用问。
季锋道:“我有个冒险的计划,你们看如何?”
岳飞看着对方的军服道:“你是想让我们穿金兵的衣服,混过金营去?”
“如何?”季锋笑问。
岳飞道:“有些冒险,但可行!要等天黑。你们觉得如何?”
姚素道:“一个金营小队,每个人都有战马?”
“不一定,除非是骑兵队。但骑兵队跨营的很少,能跨营来回的只有运输队。”季锋解释道,“运输队并非每个人都有战马。”
“那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马匹,一旦被识破怎么办?”姚素问。
岳飞道:“所以必须带上马匹,我想到个主意,这些战马可以做为我们货物的一部分,只不过没有记录在清单里。”
姚平雁道:“越过金营,可能会遇到我方援军,若是走山路就可能偏离战线,而且我方伤员多,补给更是问题。岳飞,听你的。”
“每人一匹战马是必须的,只要我们不策马过营,敌人未必会起疑。”岳飞想了想道:“我们要袭击一个小队,以确保军服没有漏洞。然后等到天黑混入兵营。季锋、张用和我下山寻找合适的目标,其他人原地休息。尤其是你,老牛,你的伤口要处理好。”
牛皋额头不断渗出汗水,肩头的箭伤已经感染。他知道自己就快成为绝不想成为的那种人,活了近三十个年头,他不是为到战场上来拖后腿的。
然而,符合岳飞他们标准的目标,直到黄昏时分才出现。那个三十人左右的运输小队,在问出口令番号和行军目的后,被岳飞他们全灭。
姚平雁、姚素和几个女兵一起换上金兵军服,姚素轻声道:“大人,这次我们能成功吧?”
“当然。”姚平雁发现所有部下都看着自己。“必须要成功。”
姚素面对身着大一号军服姚平雁,苦笑道:“我很怕。”
姚平雁道:“我们都怕,岳飞也怕。但我们能挺过去。”
“我是真的很怕。”姚素忽然抓住姚平雁的胳臂,哭道:“万一,在金营被发现。我们可能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她这一哭,另几个女兵也同时哭起来。姚平雁鼻子一酸,但她强迫自己不能一起宣泄,而是等了片刻,冷冷道:“你们最好收起哭声。别让外头的男兵看笑话。打仗本来就是危险的事,我们穿了军装,就早有觉悟。都不许哭!”
张用握着金兵的长矛挥了几下,忽然小声道:“老季,这真的能行?”
“之前不怕,现在怕有用吗?”季锋反问。
张用苦笑道:“说的也是。但是真的有点怕。”
季锋道:“那我觉得你能活下来。牛皋就说不好,他是看着狡猾,其实一根筋。你是看着吊儿郎当,其实狡猾。”
“我就当是称赞我了。”张用看着换了军服走出来的女兵,轻轻叹了口气,“若是太平时节遇到她们该多好。”
季锋给了他一拳笑道:“换做平日,她们能正眼看你?”他注意到那些女子一个个两眼通红,心底也是一怔酸楚。
而后天色渐暗,岳飞他们二十三人全数穿上金人军服,运送一车宋军的武器,战马向金营靠近。赶车的是岳飞,车上压货的是张用,季锋在前打头,为了更像女真人,他还给头发重新结了辫子。
接近营门时,季锋忽然道:“我忘记一个问题,他们一个小队是三十人,如今只有二十三人,如何解释?”
岳飞淡定道:“我们是跨营送货,没人会关心来几人。”
牛皋道:“没想到他们如此看重神臂弩。”那支小队运送的货物是五架神臂弩,以及若干制式弩箭。
“神臂弩是我大宋的独特设计,普通女真人是做不出的。”姚平雁小声道,“他们如果辗转运送,说明队伍里有能工巧匠。”
张用道:“我看他们是怕神臂弩对付他们的重甲兵。”
“好了,都别说话。进入兵营后,所有都让季锋应付。”岳飞小声吩咐。
“如果有人找上来呢?”张用反问。
“你女真话较为熟练,出事你辅助解决。”季锋道:“至于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