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人,箭矢密集得如同倾盆大雨!
高宠把虎头湛金枪舞得风雨不透,但战马因这突如起来的弓箭,受惊长嘶!马腹和马屁股连中五箭,高宠长啸一声,离马飞掠。忽然一支狼牙箭划过一道诡异弧线,飞向他的后心。
岳飞驾着战马,风驰电掣而至!大手猛地抓住高宠战袍,将他拽了过来!
更多的羽箭密集而至,两人仓皇后撤奔回城内。
城外督战的拓跋岩收起大弓,冷哼了一声,催促金兵继续向前。
岳飞心有余悸地看着自家的骑兵,这一回合损失了有五十骑。他面色铁青,目光冰冷地瞪着高宠。
高宠看着对方为救自己受的箭伤,小声道:“大哥……”
“打仗不只是为了人头,而是为了赢。别拿大家的命一起冒险。”岳飞慢慢道,“不然只是匹夫之勇。”
“大哥。”高宠沉声道,“不会有下次了。”
岳飞道:“你和我再出去。你扛着大旗,替我掠阵。”
还出去?高宠立即兴奋起来,点头道:“好!”
金兵没想到西城的吊桥居然又放下了。岳飞和高宠一前一后走出吊桥,吊桥两侧倒毙着许多尸体。城下金兵见过二人方才的表现都不敢上前。岳飞的战马向前二十多步,那些金兵就不自觉的后退了三十多步。
岳飞扬起大弓一箭射出!羽箭过处,金兵避让。一个金将被射翻在地!岳飞收弓注视前方。拓跋岩额头冒出冷汗,那一箭射的就是自己之前在的位置。两边如此对峙了片刻,岳飞才带着高宠重新回到城内,金兵没有敢再追。
边上副将问是否还要进攻。拓跋岩摇了摇头,狼主还没下总攻的命令,这次主要是为了伏击那白袍恶魔。但那家伙的感觉也太敏锐了,方才宋军若是再向前二十步的距离,就绝不止是损失这点人马。而方才……此人如此骁勇,极大地挫伤己方锐气。
大战仍在新乡四门继续。尽管岳飞带着高宠四处增援,整个宋军的减员依然严重。
“黑龙大王那条疯狗,早晚我要取他项上人头。”白安民麾下的战士伤亡过半,让他愤怒而悲伤。
岳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总有机会。”
“两位大人。”有传令兵送上中军条文。
白安民看了一下,沉声道:“就在今夜,就要突围。”
“从哪个门?”岳飞问。
白安民道:“从我们北门。昨日都统制说过,尽管北门金兵攻得最急,但相对损失也是北门的金兵最大,而且从北门去太行山距离更近。”
岳飞点了点头。
“你怎么看?这次突围胜算大吗?”白安民问。
“我……”岳飞看了看左右,低声道,“我有些担心,我军士气不算很低,但城外敌军的士气更是高涨。不管日夜都能听到女真的歌声,这不是好现象。说明对方一切都在掌握,而我们却不知对方到底想怎么做。”
“那该怎么办?”
岳飞笑道:“事已至此,尽力而为。”
白安民点了点头,小声道:“鹏举,你要小心。断后不是好差事。”
岳飞拱了拱手道:“但撤退总得有人断后。”
岳飞回到南城,召集弟兄们商讨夜间突围事宜。一路上众军士靠着城墙休息,而城垛上有许多刀箭的痕迹。
迟永带着军士们清扫血迹,但有几处城垛血迹实在太重,洗了多遍也冲不干净。清洗血迹的管云想到牺牲的同伴,忍不住掉下来泪来。
“不许哭!”迟永大声喝道。他矮下身,用力擦着城墙,手掌也磨破了。“不可以哭!”他又说到,说给别人也说给自己。
管云咬着牙,想说自己并不是怕,却开不了口。
连番激战后,原本负责整固城墙的民夫,许多都不敢再上城楼。几天来南城被金兵登上三次,随着减员日多,原本高昂的士气也随之消磨。但这才第三天,原本说至少能守十五日的啊。
“新兵老兵一起,我们还有五百人,加上大哥这两百多骑兵。战斗力未减。”姚政算着己方兵力,慢慢道,“但要死扛住对面两万金兵,这可能吗?”
王贵皱眉道:“这断后是九死一生的事。而一旦突围开始,他们都走北门,另三面的金兵同时杀入,我们该如何掩护?”
“直接杀入金兀术的中军,可行吗?”岳飞问。
姚政道:“行不行谁知道?但如果到金兀术面前时,只有你和高宠两个人,有意义吗?”
“真要能杀掉金兀术,也不是说毫无意义。”王贵苦笑道,“但我认为机会不大。”
高宠皱起眉头,似乎有些失望。当然他也想不明白,他们这点兵若不想玉石俱焚,又该怎么打?
“所以我们才要找对战场。”薛鹤笑着亮出城内地图,“我们把战场放在这里。东北的东宁寺,寺内有座白塔可做瞭望塔。我这两日在那边搭了几座箭塔。”
“你把战场放在寺庙,不怕有业报?”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