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还活着?还做了统制?”
“废话。你是不是做了逃兵之后,就没回过相州?”姚政没好气道。
张用脸上阴晴不定,边上的跟班一个个手扶刀柄,随时听他命令动手。他们这里说话,也吸引了周围的目光,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张用狠狠瞪了瞪周围那些山贼,那些人知道他的脾气纷纷转过目光。
张用将姚政拉到角落,小声道:“岳飞大哥要办什么大事,你尽管道来。”
张宪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转折,张用在太行山是出了名的凶神恶煞,怎么听到岳统制的名字就乖成这样。
姚政道:“岳大哥要打太行山的金兵,缺人手。所以来找梁小哥要人。”
“他要打哪里的金兵?”张用问。
“九分、老龙、白虎,有金兵的地方都要打。”姚政瞪着对方道,“你怎么说?”
张用思索了一下,笑道:“若梁兴不答应,我带人跟你走。你们不挑人吧?反正他的人是山贼,我的人也是山贼。”
“好,怪不得大哥提到你时,都说你是好兄弟。”姚政不轻不重的赞了一句。
张用大为受用,沉声道:“你们速随我去聚义厅。大哥若非情势危机,是不会让你们来找山贼帮忙的。”
姚政跟在其后,见缝插针问道:“梁兴和曹成的分歧在哪里?若说只是不愿意结盟,怕不用那么复杂。”
“姚哥你好眼力,才来这么点时间就看出端倪。”张用笑道,“我们这些人原本也以为来喝酒就是为了谈结盟的事,但梁兴那厮居然抬出了个赵家的信王。”
“信王?道君皇帝第十八子赵榛?”姚政惊道,“皇子在此?莫不是假的吧?”
张用道:“信王不在这里,他的手下马扩在此。梁兴似乎已被说动,并想用信王压曹成,让太行山二十一座山寨的弟兄尽数投在忠义保社之下。”
“原来如此……”姚政皱起眉头。
张宪忽然冷笑道:“梁大哥未免小看了各寨的野心,这个信王谁知真假?”
“他倒不是小看各山寨。”张用道:“只不过是看到白鹿山的王彦日渐壮大,有点想依葫芦画瓢。对了,说到白鹿山,我记得那边就是河西招抚司。岳大哥,难道是王彦的部下?”
“目前已经不是了。”姚政沉声道。
张用看了他一眼,知趣的并不多问,一脚将聚义厅的大门踢开。
聚义厅中,尽管各大山寨的头领们推杯换盏,气氛却有些异样。梁兴坐于正中,马扩和曹成分坐左右。梁兴频频举杯给马扩敬酒,曹成被冷落一旁,虽不动声色,但他身后的部下早已怒火中烧。
号称掌控过万山贼的曹成,是个有着一把漂亮的须髯,面目方正,鹰视狼顾。他瞥了眼回到大厅的张用,敏锐地发现了对方身后的姚政和张宪。
“张用,你撒个尿,身边怎么多了几个人啊?”曹成大声道。
立时所有人都向他们看了过来。
梁兴看到张宪,手掌下意识的压住那封文书,笑道:“宪哥儿,找个座吧。文书的事,我们宴后谈。”
张宪抱拳道:“事急,魁首,我们可找安静地方商讨。”
梁兴皱起眉头,看了眼一旁的马扩。马扩人长得很高大,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他淡然一笑,居然准备一同离席。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张用,你带来的人,为何你不说话?”曹成问道。
张宪道:“我不是张用大哥的人,有些私事和魁首谈。”
曹成淡然道:“所以我才问,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二十一座山寨的弟兄在此聚首商讨结盟,事情还没说透,突然插上一杆子别的事。算什么情况?难道说张用,你有什么要和梁兴说?”
张用笑道:“我的良心早就没了,能说什么?我的曹大哥,你放过我这回儿,我和张宪、姚政有些私事,确实不能当那么多人说。”
曹成安静下来,他邻座有一桀骜的汉子过来小声说了几句话。他看了看姚政,慢慢道:“我想听一听呢?”
姚政望向那桀骜不驯的汉子,那人竟然是当年在铁犁镇的酒馆前,与岳飞大战一场的杨杀神。后来他们了解到对方的名字,叫做杨再兴。
“你这是为难我。”张用瞪起眼睛。
梁兴有趣地看着这一幕,从前张用和曹成可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今儿是怎么了?
曹成则再次盯着张用,他不明白一向桀骜的张用,和官军是什么关系。
“在下姚政。”姚政忽然插话道:“我们和梁当家的事虽然是私事,但我信得过曹成大哥的为人。曹大哥可以旁听。杨大哥也可同来。”他这么一说,就算是拦住了张宪和张用的话头。
梁兴遂点了点头,几个人一起朝屋后走,惹得其他山寨的山贼大声鼓噪。杨再兴冰冷的目光扫向四周,顿时周围鸦雀无声。
“没想到梁大哥不但背靠信王这棵大树,还一直与官军暗通款曲。”一到里屋曹成就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