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危就更有保障了。”杜充认认真真道,“不能再让苗刘二贼的事重演。”他见岳飞沉默不语,稍许挺高了一些声音道:“我意已决,岳飞,你必须和我一起南下。切莫犯错,误了你忠义之名。”
岳飞浓眉紧锁走出书房,外头陈淬正等着他。
“你会怎么做?”陈淬问。尽管他官职高于岳飞,但从没摆过上官的架子。
“他是疯了,还是真糊涂?”岳飞反问。
陈淬看着书房,轻声道:“他只是会当官。”
“此话怎讲?”岳飞问。
陈淬笑而不答,再次问道“你会怎么做?”
岳飞道:“我必须一起南下。留在开封,我什么也做不了。只是这一走……开封的父老乡亲该怎么办?”
陈淬轻轻叹了口气,“宁做太平犬,莫为乱世人。这乱世还长的很啊。”
岳飞抱拳一礼,大步离开留守司。陈淬看着对方背影,轻声道:“他算是经过磨砺成熟了吗?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几乎在同一时间,金兵南征大营。
完颜宗弼翻看着各地军报,扬眉道:“赵构身边发生兵变?”
哈迷蚩道:“消息已被证实。兵变领头的叫苗傅和刘正彦,是他的御营扈从统制。他们立三岁小儿赵旉为帝,由孟太后垂帘听政。”
“孟太后是谁?”完颜宗弼问。
“我也搞不清楚,但应该是没什么本事的人。”哈迷蚩笑道,“这些人恐怕还不如赵构能稳得住局面。就不知杭州附近那些将领的态度。”
完颜宗弼道:“我们大张旗鼓的来抓赵构,若还没遇到我们他就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世事难料。我们原也没想到南下会如此顺利。”哈迷蚩笑道。
这时,外头有人送上紧急军报。哈迷蚩看了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恭敬的将军报递给宗弼。
完颜宗弼看后怔了怔,笑道:“那杜充决黄河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蠢得离谱,如今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手握重兵却放弃开封?”
“书上常说,逐鹿中原。恭喜狼主,中原已在狼主手中。”哈迷蚩一躬到底道。
完颜宗弼露出思索之色,低声道:“如此时,宋廷的新皇帝请降,我们接受吗?”
哈迷蚩道:“陛下不喜欢赵宋,因此赵宋的皇帝必须死。”
完颜宗弼笑道:“说的也是,南下之前皇帝钦定的策略不能变。”
哈迷蚩道:“但如今局面已然不同,或许可等杭州的变故尘埃落定后,报与陛下。”
“很好。”完颜宗弼又看了遍杜充撤离开封的军报,搓了搓手走出营帐,看着迎风招展的军旗,轻声道,“不费一兵一卒再次拿下汴梁,也是一件寂寞的事啊。”
哈迷蚩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心里同样思绪翻腾,宋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完颜宗弼忽然转身道:“时不我待,准备渡江。”
岳云看着空荡荡的东京留守司,一阵阵的发晕。留守司衙门果然如外头说的都走空了?亏了我们千里迢迢走了那么多路。
后头岳翻拉着板车,姚氏抱着岳雷和安娘坐在车上,姚氏深深叹了口气。
岳云道:“奶奶不难过。我们在城外就听说东京留守司的兵马南下了,这不是不死心才来看看嘛。见不着他们是意料中的事。”
姚氏强颜欢笑道:“奶奶不难受,只是苦了你们。小小年纪千里寻父。这一路上,贼又多,兵又多,吃不饱,穿不暖。若我们继续南下……真不知还有多少苦。”
“但大军放弃了汴梁,我们就更不能留在这里了。”岳翻轻声说,“金兵随时会来。”
姚氏道:“是啊。安娘,你怎么样?”
安娘年方十岁,一路颠簸快到汴梁前就病倒了。
“孩儿没事。”安娘小声道,“只要能找到爹爹,什么苦也不怕。”
“好,那我们在附近歇息一晚,就南下!”姚氏摸着孩子的头,冲着岳云道,“岳翻你想办法给安娘抓药。岳云,你可多打听你父的消息。他在外打仗那么久,从小兵打到统制,一定留下许多传说。”
岳云笑道:“好的,奶奶!”
一路之上,岳云的确听到许多关于岳飞的传说,大战新乡,喋血太行,八百破十万大战南薰门。让原本对父亲有些怨念的他,心中生出无比神往。尽管在他的记忆里,连岳飞的模样也有些模糊了。
姚氏笑了笑,只有让这孩子多听听父亲的故事,才能化解幼小心灵里那一点点委屈和痛苦。岳飞在外打仗是为了保家卫国,无论如何不能让孩子误解他。人在乱世,没有国哪有家?
岳飞跟着杜充南下,很快就明白了陈淬的话,杜充果然会当官。他们南下才几天,就得到赵构重新复位的消息。下面的军官皆以为私自放弃开封,会被皇帝治罪。没想到赵构对杜充“勤王”之举大加赞赏,连续几次对其加官进爵。杜充一到建康就被任命为尚书右仆射,兼江淮宣抚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