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侍卫的相国之子。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好像功利之心非常的淡漠,所以才会面对自己如此淡然。
若是换做一般人,不是阿谀如潮,就是战战兢兢了。
“容若公子坐下说话。”
沈墨摆摆手示意纳兰性德坐下,问道:“容若公子在此间可还习惯?北方与南国气候环境乃至于饮食习惯风土人情都大有不同,容若公子初来乍到,想必会有许多不习惯的地方。”
纳兰性德从容道:“南北迥异之处的确颇多,不过容若向来是随遇而安。如今能得到楚公子庇护,有一安身立命之地已经足矣,其他的倒也都是细枝末节。”
沈墨微笑道:“都说容若公子豁达淡泊,今日一见倒是的确如此。说起来,很久之前我第一次读公子的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时候深感惊艳,不想自宋以后还有如此才情惊艳之士,心中还想着若是能见一见那位人间惆怅客就好了。当时只是一个闪念,没想到机缘巧合,今日竟然真的见到了容若公子,可见造化弄人,缘分不浅啊。”
纳兰容若听到这话神色古怪,迟疑了一下才道:“这句人生若只如初见是我去年写的的一首木兰花令的第一句,虽然收入了我的饮水词之中,但是并没有公开发行出版,我身边只有一本孤本。不知道公子在何处何时读过这首词?”
这话一下子让沈墨尴尬起来。
本来想找个话题跟人套套近乎,拉近一下关系,没想到竟然翻车了。
他的确是读过这首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而且当时还因为喜欢背诵了下来。
只不过彼时却是前世大学刚毕业不久,逛旧书摊的时候十块钱一本买下的。
读的时候只觉得好的,贵才知道这首词是什么时候做的。
现在被人家本尊这么一问,才意识到一件事情。
纳兰性德只活了三十三岁,他的诗词大部分是在他死了之后才发行刊印天下的。
所以现在当着人家的面说我读过你的词,才会陷入尴尬境地。
内心虽然尴尬,但是毕竟是一国之君,面色上还是要从容的,所以笑而不答,眼睛却看向了一旁的戴文胜。
戴文胜多聪明啊,立刻笑道:“楚公子的确是读过容若公子的诗词的。不过至于何时何地读的,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公子对容若公子的才情极为欣赏,对于此生能亲眼见到容若公子本人感到欣喜。”
沈墨颔首笑道:“不错,戴老板这话说的好。有些细节就不需要纠结了,人想得太多很多时候是自寻烦恼,不如不想。”
纳兰性德看看沈墨,又看看戴文胜,心中忽然明白过来。
这位戴老板是做什么的他心中自然明白。显然这位楚公子的确是读过他的木兰花令的,可是用的手段估计就不是那么光彩了。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位戴老板在他们府上安插有眼线,而且这个眼线还是自己身边极为亲近的人,所以才有可能将自己从里没有刊印过的诗词抄录出去,最终落在这位楚王殿下手中。
没想到这位楚王殿下今日一时不慎说漏了嘴。
纳兰性德越想越觉得事实定然如此,不禁心中轻叹一声。
大清果然已经是千疮百孔,四面透风了。
堂堂的相国府都被楚国埋下了暗桩,而且还是在自己身边,竟然一直都没有被发现。
最可笑的是,自己的父亲纳兰明珠还是掌内务府大臣,干的就是抓间谍的差事,却连自己府上,自己儿子身边都被埋下楚国眼线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岂不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难怪父亲要自己假死脱身,来楚国寻求庇护,显然父亲知道的内幕比自己多得多,感觉到大清大势已去,所以才会让自己来南方给纳兰家寻找后路。
父亲果然还是明睿啊。
看来,大清的灭亡已经是不可阻挡之势了。
一时间,纳兰性德思绪纷飞,面色变幻,竟然一时忘了说话,气氛陷入了沉默之中。
沈墨和戴文胜对视一眼,微微有些尴尬,看着纳兰性德的表情变化,也不知道对方此时在想什么,难不成在笑话自己?
罢了,笑话就笑话吧,这也是穿越客常见社死场面之一。
以后还是尽量少在名人面前套近乎,容易翻车。
戴文胜也有些尴尬,刚才一时之间想不到好借口给王上圆场,只能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借口敷衍过去,想来以纳兰容若这种性格的人也不会太过较真的。
他完全不会想到因为他这一句敷衍致辞而让纳兰性德将此事全部归功于殿前司的渗透工作太牛逼,继而认为大清的确该完犊子了。
“容若公子,今天我不请自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沈墨再次开口,将纳兰性德从沉思中唤醒。
纳兰性德回过神来,看向沈墨,拱手道:“楚公子但讲无妨。”
沈墨指指一旁的戴文胜道:“纳兰公子应该知道戴老板是个生意人。他呢,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