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明殿内,刘娥高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碗茶却不喝也不放下,一双丹凤眼微眯着,却丝毫未离开赵祯身上半分。
赵祯不知道刘娥为何一直盯着自己看,他仔细想了一下,今日朝堂之言,虽然有点不符合他当下的年龄,但他也是没办法,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的话,他不但会沦为朝堂边缘化的人物,而且要忍受刘娥长达11年的垂帘听政,如若这样的话,不仅仅是一个皇帝的悲哀,还是一个穿越者的悲哀。
赵祯本想敌不动我不动,刘娥不说话,他就不说话,所以他一直保持站立姿势,动也不动。
但敌我双方态势很明显不对等,刘娥虽然都快六十了,但她是坐着的,可以说是以逸待劳。而反观赵祯不但年幼,而且身子单薄。
所以不出一炷香时间,赵祯就已经双腿发软,眼前发昏,而额头也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他不愿就这样认输。
看着赵祯的窘态,刘娥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姐姐!官家这是犯了何事?姐姐竟然让他罚站?”
杨太妃忽然从外头走了进来,看着伫立在那摇摇晃晃地赵祯问道。
“妹妹可千万别这么说,殿中站着的人已经不是昔日孝顺恭敬的六哥儿了,而是大宋朝一言九鼎的官家,哀家虽是皇太后不假,但也不敢随意责罚官家啊!若官家因此而落下病根,那哀家还得落一个为母不善的名声!”
刘娥冷言冷语的说道。
赵祯见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先是朝着杨太妃使了一记眼色,而后笑道:“小娘娘!不观大娘娘的事,儿子是自愿站着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子刚刚痊愈,岂能长久站立呢?”
杨氏见此方才掏出随身携带的丝巾替赵祯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赵祯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方才说道:“儿子今日从一本书上看到,每天保持站立姿势一炷香的时间,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
“满嘴荒唐之言,哀家何时教过官家说谎话了?”
赵祯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刘娥打断了。
杨氏见此也忙退回座位处,一言不发。
二人抚养了赵祯一十三年,这一十三年来,杨氏一直都是在扮演慈母,而刘娥就是那个严父,至于真宗皇帝,不是在去封禅的路上,就是在去道观的路上。
民间有一句俗语,那就是孩子犯错,一个打一个护,到老不成才,显然杨氏和刘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所以每当赵祯犯了错误的时候,杨氏都会静坐不语,任由刘娥处罚他。
赵祯见此方才问道:“大娘娘是否觉得儿子今日在朝堂之言有失妥当?若儿臣有不妥之处,还望大娘娘不吝指教!”
赵祯说完,恭敬地朝着刘娥行了一礼。
“给个甜枣,再打一大棒,官家小小年纪,却有这份心计,实在是让人......难以费解啊!”
刘娥双眼眯成一条线,盯着赵祯说道。
赵祯回道:“回禀大娘娘,儿子认为,自古以来为明君者,无外乎赏罚分明,恩威并施,刚柔并济,明辨忠奸!”
“哟!那哀家倒想问问在官家眼里,丁谓是忠还是奸啊?”
刘娥双目迥然地看着赵祯说道。
“咳咳咳!”
赵祯四下打量了一言殿中的内侍宫女,意思是说,有外人在,不好言语。
“尔等都下去吧!”
刘娥朝着周围的宫女太监挥了挥手,只留下内侍位都知任守忠。
赵祯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任守忠。
刘娥若有深意的看了赵祯一眼,方才说道:“守忠!你去殿外守着,若有人想接近仁明殿,一律拿下!”
“诺!”
任守忠忙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这一年以来,官家不但学问见长,而且连心思愈发成熟了,连屏退左右都懂,不得不说晏殊将官家教的很好!”
刘娥淡淡地说道。
赵祯此时方才说道:“大娘娘!在儿臣眼里丁谓是权奸!”
笑话,如果北宋五鬼之首的丁谓是忠臣的话,那么整个大宋的官员就没有一个不是忠良了。
“哀家怎么记得朝堂上,官家将丁谓比作诸葛武侯呢?官家现今说这番话,岂不是自相矛盾?哀家倒想听听官家有何解释?”
刘娥不解的问道。
赵祯回道:“大娘娘,说起丁谓是忠还是奸,就不得不提父皇,然则父皇已然驾崩,身为人子,岂能言父之过,然则今日大娘娘问儿臣丁谓是忠是奸,儿臣就不得不说说父皇的功过是非!”
刘娥此时方才直视起眼前的赵祯,良久方才说道:“那官家倒是说说看!”
赵祯方才说道:“群臣给父皇上的谥号是文明章圣元孝皇帝,请恕儿臣不敢苟同。”
“继续说!”
刘娥皱着眉头说道。
“景德元年,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