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兴元年三月十五日,大庆殿朝会。
参知政事王曾奏道:“国家政事理应由官家和大臣一同处理,但现今官家年幼,是故太后娘娘临朝,已经是万不得已的事情了,而如今朝廷中小人作祟,串通内侍在太后和官家面前进谗言,以致于官家和太后每月只上两次朝,长此以往,权柄操纵在宦官手中,必生祸端,臣伏请官家和太后取消此制度,改为每五日一朝!”
王曾的话刚落后,丁谓就出言道:“太后和官家既然都已经同意了每月逢初一、十五上朝,王参政又何故追着此事不放呢?”
丁谓此时看王曾,是越看越不顺眼,想当初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王曾,竟然敢同自己公然叫板,不得不说王曾当初真是演的一首好戏。
王曾理直气壮的说道:“既然太后和官家都同意了此事,应该有正式的诏令下达才是,可是为何至今满朝大臣都没见到呢?”
刘娥只是口头应允了雷允恭,而雷允恭将此事透露给丁谓,所以并没有正式的诏书下达,虽然赵祯年幼不能执掌政事,但大大小小的诏令都必须由他加盖玉玺才行。
“官家!雷允恭确实将此事传达给哀家,哀家也口头应允了,但还没来得及和官家说,不知道官家对此是何意啊?”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刘娥或多或少还是要在乎一点赵祯的感受的。
赵祯心想,如果拒绝此事,那么就是公然违抗刘娥的政令,但如果什么都不做,一个月只上两次朝,自己将会闲的发霉,而且刘娥执政长达十一年,一想到这十一年的煎熬,赵祯就不寒而栗。
赵祯思忖了一下方才说道:“诚如大娘娘之言,倘若每月只有初一和十五,朕才能上朝听政的话,那么朕这官家做的未免也太轻松了一点吧?倘若先帝在天有灵的话,知道朕如此懒惰的话,定然会狠狠的责罚朕。”
赵祯心里很清楚,想要既不得罪刘娥又能争取到更多次数的上朝听政,那么就得把此事往宋真宗头上扯,说白了,他的意见刘娥未必看重,但如果把宋真宗给扯出来的话,那么即便刘娥再是专权,也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刘娥见此便说道:“官家没必要动不动就是先帝什么的,眼下虽然哀家垂帘听政,但这朝政早晚是需要官家亲自处理的,所以官家有什么意见不妨直接说出来,如果说得有道理的话,哀家和朝中大臣也不会因为官家年幼而不采纳的!”
“大娘娘所言及是,儿子受教了!”
赵祯忙站起身来朝着帘子内的刘娥行了一礼。
“先帝曾.......”
“还先帝!”
刘娥忙瞪了赵祯一眼。
“咳咳咳!”
“嗯!朕以为这天下间的所有事情都逃不过一个理字,丁相公之所以提议每月仅初一和十五上朝,也是为了朕和大娘娘的身体着想,是故丁相公并没有错,丁相公履行宰辅的职责时,还能替朕和太后着想,更是难能可贵,实乃群臣之表率!”
见赵祯这么一说,丁谓不由得将腰杆挺直了,而后很是得意的看着王曾。
赵祯又道:“而王参政之言也不无道理,也是出自为朝政担忧而说的肺腑之言,朕方登基不足一月,但也明白一道理,朕只有多参与朝政,才能知道朝政是如何处理的,等到朕成年亲政之后,才能将朝政打理的井井有条,一丝不苟,这就需要经验的积累,而经验就来自于上朝听政。”
刘娥见此方才说道:“丁相公先前所说的每月初一和十五上朝是好意,但次数有点少了,王参政说先前所说每五天上一次朝又有点频繁,不但官家年幼身体受不了,哀家也未必能承受那么长时间的朝政,所以依哀家的意思,既然每五天一次朝太多,而每十五天一次又太少,索性不如折中一下,每七天上一次朝,众卿以为如何?”
刘娥之所以想每月只上两次朝,是因为她是个女人,是女人每月就总有那么几天身体不适的地方,如若每五日一朝的话,她就很难避开月事来临之日。
若是赵祯知道刘娥是这个原因的话,显然是要大吃一惊的,因为这个连孩子都不能怀的老女人。月事竟然还会有,而且她眼下都已经五十三岁了。
“大娘娘英明!”
赵祯心想总算是多争取到了两次听政的机会。
“太后英明!臣等谨遵太后懿旨!”
百官见此纷纷附议道。
王曾又道:“官家!太后!为了防止权宦的产生,臣以为朝廷政事不能只是由雷允恭一人传达!”
刘娥没想到王曾会抓着此事不放,顿时有些不悦,因为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雷允恭是她的人。
却不想龙图阁直学士、刑部郎中、权开封府尹吕夷简出言道:“官家!娘娘!王参政之言不无道理,权宦之事若是发生,我等均是大宋的罪人,所以为了防微杜渐,臣以为可任用多名宦官传达朝中政事给官家和太后。”
“官家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刘娥冷不丁的朝着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