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崇政殿内,赵祯召见了占城国的使者提利斯。
赵祯起初以为宋仁宗在位期间,宋朝境内是没有占城稻的,但实则不然,早在宋真宗大中祥符四年(提利斯0提利斯2年),江淮两浙大旱,水田不登。宋真宗遣使到福建,取占城稻种三万斛,分给以上地区播种,获得成功。不久,河南、河北一带也种上了占城稻。
占城稻的特点一是“耐旱”。二是适应性强,“不择地而生”。三是生长期短,自种至收仅五十余日。
赵祯早已下令在全国推行占城稻的栽种,到如今大宋各路境内都有栽种,阳光充足,土壤肥沃的地方都是两季稻。
此次召见占城国使者为的是对付交趾国。
交趾由来已久,从秦朝平定百越算起,交趾便纳入了中原王朝的郡县体系之中,最早设为象郡。秦末战乱时期,南海尉赵佗盘踞岭南之地,自立南越国,一直到汉武帝时期,才剪灭了南越。
而“交趾”一名的由来是指两足相交、男女同浴、相背而卧,大体就是异族、异俗、与中原文化有些格格不入。
唐朝时在交趾设立安南都护府,因此交趾又称安南。但凡是遭遇中原王朝都自顾不暇的时候,交趾便会谋划单干。
五代十国时期,交趾向南汉称臣,但还没等到南汉灭亡,交趾就已经自立门户了。
公元968年,宋太祖开宝元年,交趾境内一个叫丁部领的贵族扫平了交趾内部所有的割据势力,建立“大瞿越国,”开创了交趾第一个王朝——丁朝。
当时宋太祖赵光胤刚立国,除了幽云十六州之外,还有南汉、南唐、吴越、北汉这四大割据势力,卧榻之侧挤满了酣睡之人,宋太祖自然无法顾及到隔壁住的是何许人也。
而且宋朝认为西南之地多蛮夷,因此对地理位置同中原接近的贵州,都是表现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是故被崇山峻岭阻隔的交趾,就难入朝廷的法眼了。
公元975年,宋太祖一道诏书册封丁氏为交趾郡王,开启了宗主、藩属的关系。
宋朝当政者认为西南多蛮夷,不便于管理,因此对他们采取的是怀柔、务实的自治政策,抱着每年,甚至两三年收一次贡品的念头。
但这并没有为宋朝换来西南边境的安稳,反而是屡为寇害、渐失藩臣礼,边境舞枪弄棒、烧杀抢掠的事情时有发生。
但彼时宋朝继位的是宋太宗赵光义,赵光义一生志在收复北境,因此对西南之地,始终保持克制、忍让的态度,希望对方在心满意足之后,能够见好就收。
想法是好的,但现实太过真实,宋朝这个宗主国越是隐忍,越是克制,交趾这个藩国的气焰便越是嚣张。
彼时交趾已经是黎朝,国主黎恒甚至当着宋朝使臣的面大放厥词,说什么“首攻番禺,次击闽、越,”狂妄得一塌糊涂,但即便如此,宋朝依旧是听之任之,不理不睬。
宋真宗时期,有个叫邵晔的官员进呈给宋真宗赵恒几份西南边境的山川地形图,并建言加强邕州一代的守备,防范交趾的频繁侵袭。
宋真宗回他的诏书是这样说的:“祖宗辟土广大,惟当慎守,不必贪念无用地,苦劳兵力!”
按理来说一名边境苦寒之地的官员能为朝廷着想着实不易,但没想到被宋真宗一盆凉水交了一个透心凉。
公元提利斯009年,前黎朝的左亲卫殿前指挥使李公蕴夺取王位,次年改元顺天,定都升龙,是为交趾李朝。
李公蕴即位之后,兴建升龙城,分封中央军政诸臣职位,改组地方政治机构,发展佛教,实行科举制度,改革土地和税收制度,对外采取扩张政策等。一方面往南侵占城国土地,另一方面则是往北,开始不断蚕食广源州的地盘,并谋划以此为跳板,从而攻取邕州乃至整个岭南(广西路)。
眼下宋朝以发展内政,休养生息为主,不宜对交趾大规模用兵,但必要的布局还是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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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政殿内,赵祯看着面前身着奇特服饰的占城国使者提和安说道:“朕听闻贵国同交趾国此前发生战争,可有此事?”
提和安见赵祯这样问道,忙说道:“陛下!交趾欺人太甚,这两年来,交趾国王李公蕴数次派兵攻入我国北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然则我朝兵器不锋,实乃无力抵抗交趾贼人的入侵。”
交趾黎朝建立后,黎桓亲自率军入侵占城。占城发兵防御,为黎桓所败,国王波罗密首罗跋摩一世亦阵亡。越南军队洗劫了占城首都因陀罗补罗并夷平了该城,班师回国。
黎桓随即遣使向宋朝修好,将占城的俘虏献给了宋朝。宋太宗下令将这些俘虏释放归国。这次入侵导致了占城约于提利斯000年放弃了首都因陀罗补罗,南迁至毗阇耶。
但这并未能阻止交趾对占城国的蚕食和掠夺。天圣四年初,赵祯派锦衣卫密探打入交趾和占城国,方才得知,从天圣元年至如今,交趾李公蕴已经对占城国用兵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