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身姿挺拔,满面红光的中年人,带着一个样貌俊秀,但显得有些瘦弱的书生走了进来。
中年人进门行礼,声音粗犷,“九都卫总兵,秦子顺,见过太后,长公主。”
随后他身后的书生也上前行礼,“晚生秦轩城,见过太后,长公主。”态度显得很恭敬,但张擎宇却看到,行礼的过程中,秦轩城总是在偷瞄李慕兮。
太后一脸笑眯眯的道:“二位快坐吧!”
两人都看到了坐在李慕兮身边的张擎宇,但是太后没介绍,两人也没有主动询问的意思。
待二人坐定,太后又开口道:“秦王爷,你可生了个好儿子啊!本宫可听说今年殿试,他得了榜眼啊!”
秦子顺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这孩子从小就被我关在家里读书,十几年下来,要是还考不了个好成绩,那我就得打断他的腿了!”
秦子顺口中说着“没什么”,但语气却是得意的很,还真是一派武将作风,当着太后的面就敢这样,也不知道收敛点儿。
果然,太后面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了,“那也是不容易的,那么多参加春闱的学子,读了二三十年书的都不少,能拿到这么好的成绩,还是说明他有本事!”
秦子顺再次哈哈一笑,直入主题道:“不说这事了,小王昨夜让人送来的信,不知太后看过了没有?”
太后看了秦轩城一眼,又转过头“看过了,原本打算给你回信的,但你说今日一早就要过来,就干脆等你来了再说了。”
“那就好,小王这个儿子呀,别的事我都不操心,就是这婚事,哎呦!可是愁死我了!结果,昨天听到了长公主做的一首词,晚上回到家,就突然哭着喊着说要娶长公主,我这不没办法了,就先给您写了封信。”
太后闻言露出一抹为难之色,“秦王爷啊!这件事吧,其实让本宫有些难办!来,本宫先给你介绍一下。”说着,太后指向张擎宇道:“这位是小兮的未婚夫,张擎宇。”
秦子顺看到太后的表情,心中就隐隐有了些不妙的感觉,再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转头打量起张擎宇。
张擎宇此时才起身对着秦子顺行了一礼,“晚辈见过淮南王。”
秦子顺还没反应过来,没有回应,而是转头向太后问道:“长公主不是前日才与吴国公的儿子解了婚约?”
太后做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回答道:“是啊,小兮她不喜欢郑家那小子,私下里早就和擎宇私定了终身,所以才逃了婚。”
不等秦子顺开口,她又道:“这事吧,也怪我,当时没问清她的意见,就把婚事定下了。”
秦子顺被当众打了脸,心中极其恼火,但表面还是恢复了笑容问道:“小王明白了,只是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公子啊?居然能得长公主青睐?”
“哦!这位不是什么公子,只是原本是小兮的护卫,也是洛阳人氏,时间一长,两人就有了感情。”
“这样啊,那也难怪,两个人成婚还是得相互喜欢才行,不知道他们二人何时成婚呢?”
“婚期还没定,这不是?今日他们二人过来,就是想找我把婚期定下的。”
秦子顺闻言转过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发现了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张擎宇也一直在观察他,从进门开始,除了向太后行礼时,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而是静静地坐在父亲身边,除了偶尔偷瞄李慕兮一眼,其他时候都是一脸高傲,很有装杯的嫌疑。
但听到太后介绍自己,他的脸色便明显阴沉下来,也不再偷瞄李慕兮了,而是时不时抬头打量一眼自己。
此时,太后又向秦子顺说道:“本宫知道轩城是个好孩子,也有能力,但是毕竟小兮已经有了心仪的人,又已经订了婚,这事本宫也没办法啊!”
秦子顺此时也没心情待下去了,起身拱手,“太后,既然殿下已经有了婚约,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先告辞!”说罢,带着秦轩城离开了皇宫。
太后一直将二人送到寿安宫门前,才转身回了前厅,轻声感叹道:“哎!怕是以后跟这位秦王爷,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张擎宇和李慕兮闻言也不禁在心中感慨,原本这位秦王爷的王妃和太后还有些交集,太后有事的时候,淮南王府也总会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如今因为他们二人,这层关系怕是要断了。
出了皇宫的秦家父子,牵过拴在皇宫门口的两匹马,带着身后的十几名侍卫,向淮南王府行去。
离开皇城的范围,秦子顺看着面如死灰的儿子,宽慰道:“没事,你还喜欢哪家的小姐,或者其他公主也行,爹帮你去提亲。”
秦轩城摇摇头,“没有了,昨天我还发过誓来着,这辈子非长公主不娶。”
秦子顺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没什么行人,压低声音训斥道:“一个能跟人私定终身,还有胆子逃婚的女人,有什么好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