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先锋的数百人马入城,朝廷军很快便掌握了西城门的控制权。意料之中,董越部不是诈降而是真降。率先入城的射坚彻底放下心来。
一边安排人登上城墙释放信号,稳固控制好这段城墙;另一边则将藏兵洞中的士卒看管住。为避免旁生枝节,射坚并没有急于缴械,只是保持震慑让他们不敢反抗即可。
得到城头的讯号,高顺等人迅速跟进入城,并在城中将领配合下,分头前往另外三面城墙、各处军营以及牛辅府邸等城中各处要点。
一路进展十分顺利,没有遇到丝毫的抵抗,很快高顺就带兵来到了牛辅府邸外。
府邸大门敞开,五个一身盔甲的亲兵模样的士卒,单膝跪立在地。居中的一位,左手擎着火把,右手提着一个双目圆睁的人头,赫然正是高顺此行的目标——牛辅。这人膝盖前方还放着一个木匣。
原来,今天晚上牛辅一直心跳的厉害,十分担心董越部下在朝廷煽动下造反叛乱,一直安排胡赤儿等亲兵轮流在望台上观望城中动向。万一事有不谐,说不得也得放下一切跑路到关东,与李榷郭汜会合后,以图卧薪尝胆。
牛辅想得不错,可胡赤儿等人也有自己的打算。大家都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从陕县到关东,有数百里之遥,如今城池被朝廷团团围住,如何逃出?即便侥幸逃脱,漫漫长路,又如何躲避朝廷的追索?
眼瞅着牛辅大势已去,众人也必须为自己作打算了。朝廷已经放话了,献上牛辅首级者赐爵关内侯,这就是他们将来安身立命的本钱。纵然以奴杀主为人所不齿,也基本断绝了未来继续向上爬的可能。不过这也够了,何况还有牛辅积攒的那一堆金银器物呢。
当然,时机也必须把握好。太早了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太晚了也就没有他们立功的机会了。当看到城西墙头上有火把燃起向外传递暗号时,胡赤儿知道时机到了。
与几位兄弟相互交换眼神。胡赤儿轻轻站在门外将尚在天人交战的牛辅唤醒。牛辅知道大势已去,必须抛弃此处基业,抉择关头,倒也干脆利索,立即换上一身普通士卒衣服,然后抓起佩刀出门。
刚刚迈出门外,牛辅没有注意脚下,突然被绊了一跤。就在他摔得七晕八素之时,四名亲兵一拥而上,一人一手(足),瞬间压制了牛辅的反抗。
牛辅趴在地上,昂起头,怒视着眼前的胡赤儿,喝骂道:“狗贼,欲害乃公耶?”
胡赤儿低头避过那吃人的目光,伸手抓住牛辅的发髻,用力向上拉起,另一只手拿着短刀对准牛辅的脖子划去。
瞬间便飙起一蓬血,喷了胡赤儿一脸。牛辅哼哧哼哧还想说些什么,但气管被割破让他说不出话来。浑身抽搐挣扎了两下,便不再有任何动静。
胡赤儿割下牛辅人头,与早已准备好的董越人头提在一起,早早跪在门前,准备献给朝廷将军。才跪好没多久,高顺就已赶到。
高顺就着火把,立即辨认出牛辅与董越。吩咐手下接过牛辅首级,急驰至城中各处。然后忍住心中的不屑,问明事情缘由、诸人姓名,勉励了一番反正功臣。
看到眼前之人性格忠厚,不似杀人夺功之辈,胡赤儿打蛇随棍道:“将军,牛辅,哦不,牛贼横征暴敛,积攒了不少财物,赤儿愿献与将军。”
高顺满脸嫌弃:“不用了!尔等自己留着吧。”
随着牛辅人头的出现,城中唯一一个剑拔弩张、尚在对峙的要点——凉州骑兵军营,也放弃了手中的刀枪,举手归降。至此,陕县完整落入朝廷军手中。
东方既白,刘协在皇甫嵩的陪同下,一一面见降服的董越军将领,胡赤儿等杀主之人,以及牛辅部的将领,按照各自功勋或兑现封赏,或赦免罪过,便为昨夜的入城行动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至于如何整编消化这群士卒,自有皇甫嵩、吕布操心,刘协不去插手。他忙活完平叛事宜,便紧接着召见了徐荣。“徐卿,此次能够光复陕县,全歼敌军,卿居功甚伟。征战在外,诸事从简。朕意任命卿为奋武将军。”
成为将军,虽然只是个杂号将军,但总算是迈向了军人荣誉的顶点。徐荣当即跪拜在地叩头谢恩。
扶起徐荣,刘协拿起放在几案上的两个小木匣,郑重对徐荣交代道:“徐卿,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是连接长安和雒阳的咽喉要道。一人守关,可以当百。”
“若在我手中,则关中可保无虞。若为贼所趁,则关中无宁日矣。函谷关现下仅有两千老弱,防备空虚。卿宜星夜疾驰,抢占此关,替朕守好这座东大门,务必将李傕、郭汜等部挡在关外。朕待会儿下令杨定、胡轸两位凉州大人与你同行,另将牛辅、董越人头予卿,许卿便宜从事,务必尽速拿下函谷关。”刘协将两个木匣交到徐荣手中,表情无比凝重。
徐荣深知皇帝将此重任交予自己,既是压力,更是功勋。简在帝心的事情,再苦再累也都无妨。当即拜道:“荣粉身碎骨,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