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拉过李氏:“娘,您就歇着就行,您辛苦了这么久该歇歇了,要是实在不行,您在出手。对了怎么没看见丑儿呢?”
李氏往门外望望:“出去跟小虎他们玩去了吧,不用管她一到饭点准回来。”
李氏看看小兰:“家规教你了么?”
小兰低着头:“回老夫人的话,还没有。”
李氏又瞪了李亨一眼:“这仆人进家先要教家规的,要是赶上大户人家,要先试罚五十一百的试罚的!明日把几个新买的都带回来,我训诫之后你再领去。”
所谓试罚就是大户人家买来仆人,要先打五十或者一百家法,让他们知道疼,知道家法的厉害,也是杀威棒的作用,让这些人记住自己的身份。
昨天李氏还不知道浙西,今天肯定是又听谁说的,李亨只得答应下来。
其实老娘说的也有道理,这人性和人心是最经不起检验的东西,你要是对他太好保不齐他就蹬鼻子上脸,看着你好欺负,奴仆都能骑到主人头上。
第二天赵得柱一家被训了一顿放回,回来之后看着李亨赵得柱有点眼神闪烁,李亨笑着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赵得柱一脸期盼的问:“东家……公子,这以后还有饱饭吃么?”
李亨一听乐了:“吃不吃得饱那要看你们的表现。好好干以后饭管饱!”
接下来又是继续造机器,这个轧棉机其实并没有太复杂的零件,最难的地方就是两根长轴,还有卡在轴上的刮棉刀和挡住棉花的挡板。
胡大力一家和赵得柱在后院叮叮当当的忙活,而李亨则安排赵家阿虎阿豹两兄弟打扫前院,三间两间门面,就是开家饭馆也够了。
等机器出来无非就是收购生棉轧成熟棉,在纺纱织布卖钱,不过李亨嫌这样来钱太慢了。
就算是造机器卖机器李亨都嫌来钱慢!
眼看着采棉季节到了,如果按照传统思维,这一笔钱也就几千上万而已,作为一个玩股票的,李亨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公司想要快速发展最好的办法是什么?是吞并收购!而不是自己从头开工厂。
想要在这个时代追上大明崩溃的速度,不来一点跨越式发展怎么行!
而且明末社会,又没有专利法,官商勾结才是常态,再先进的机器也敌不过‘我上面有人’!到时候李亨别钱没有挣到家再被抄了。
李亨可是记得当年发明珍妮纺纱机那位后来工厂可是被人捣毁了很多次。
所以想要自己吃独食,搞不好被人吃了。
晚上忙完,李亨把赵得柱叫到一边:“你真的能造火铳?”
赵得柱嘿嘿的笑了:“那是!咱从不说瞎话!火铳我以前造过,简单!”
李亨一副了然的看着他:“你是逃跑的军户?”
赵得柱顿时不乐意了:“东家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我怎么会是军户!不是,我……我是匠户,以前打过火器。”
大明有一条奇特的鄙视链,军户不如乞丐,匠户约等于乞丐,乞丐露宿街头要饭那也是跟当初的太祖爷是一样的工作。
但是军户就不一样了,在卫所吃了上顿没下顿,逃出来,被抓了要么砍头,要么就是鞭一百,讨饭都不敢上大街。
匠户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匠户有手艺,一般都饿不死,要不是今年实在太背,流民太多,抢生意的一大把,赵得柱一家不至于此。
李亨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赵得柱奇怪:“东家不要造火铳么?”
李亨想了想:“你给我造个手铳……算了先不搞这个,我先画个图纸再说。”
火铳是军械,私造可是要杀头的,造之前总要搞个名目。
接下来,进度飞快,轧棉机在第八天完成,李亨想回家把生棉提来试试机器,结果李氏翻翻白眼:“早就坊成纱织了布卖了,你现在才想起来!”
李亨只得又去买,今天的生棉价又下跌了,仅仅二十四文一斤。
每年都是如此,趁着棉花下来收税的时节这些行市一起压价,狠狠的吸百姓一口血,家境殷实的还能等等,等着卖棉花交税的,只能低价处理。
十斤棉花,轧棉机只用了几分钟时间就处理完了,然后就是对一些地方进行改进,一个是刮棉刀太锋利了,很多棉丝都刮断了,然后档版角度不合理,棉丝有点夹机器……
让赵得柱家两个小子当门童,又买了个账房,然后买了端茶的侍女两个,这次就是挑好看的买了,一个就二十两。孔武有力的家丁六个。
经过李氏的一番培训之后,李亨又教了他们一番迎来送往的规矩,主要是客人来了怎么接待,怎么表现的有底气。
当然为了让他们觉得自己有底气,李亨反复强调自己是陈子龙的徒弟,张嘴就是家师陈子龙说,闭嘴就是这事是陈子龙授意让他做的!效果不错。
经过三天高端礼仪培训,穿上专门设计的统一定制服装,这些人顺利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