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耿半点不恼,掰开他的手,说:“没得卖!那是俺家公子心善,不愿看村上乡亲受苦自己造的,只供俺们自己人用。”
现在还有闲心吃喝的,都是不用从事生产的。
不过,多数乃是地主,他们说到底还是靠田地生活,如何能够不急!
“看俺也没用,俺又做不了主!”
老耿拿到钱,问了一嘴,“谁要买松花蛋?”见没人要买,起身拍拍屁股,挤出人群,去往下一个地方。
同样的事,在长安城大街小巷上演。
长安虽然只有东市西市能做买卖,但一些大户人家是能下定单的,他们会直接送上门,日子久了,也能和府上下人闲聊两句。
这两天,他们都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春耕上引,最后说到曲辕犁……
当然,都很默契地,没提牧云被抓一事,因为怕被长安县令察觉,会对牧云不利。
……
翌日。
牧丁山刚到地牢便看见,牧云被两个狱卒架出牢房。
“尔等要干什么?”
“滚开!”
牧丁山上去阻拦,狱卒一把将他推开了。
“爹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牧丁山如何能放心啊,可此时却由不得他,因为他已经赶出了衙门,只能忧心忡忡地,在外面徘徊。
地牢内。
一间摆满刑具的牢房,牧云被绑在刑架上,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两个狱卒手中拿着刑鞭,威胁道:“姓牧的!劝你最好乖乖交出来配方,省得老子动手,你也少受皮肉之苦!”
牧云置若罔闻,毫无畏惧之色,咄咄逼人地质问:“我究竟犯了哪条大唐律?你们把我抓过来!”
没错,他是被抓过来的,顶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关入大牢。
“要怪只能怪你无权无势,看上松花蛋之人,是你惹不起的存在!你最好聪明点,老子可没多少耐心。”狱卒说着,挥舞一下手中鞭子。
“大唐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那是给你们这些穷人定的,贵人们何时被王法束缚过!”
牧云突然觉得很可笑,“强取豪夺、鱼肉百姓,当真是官匪一家啊!呵呵,这就是大唐盛世?可笑!可笑至极……”
这句话,恰巧被刚进来的马枫听见,可谓深深戳中了他的痛点,他是个读书人,也曾有理想有抱负,但眼睁睁看着同僚晋升,他如何能够不嫉妒。
远的不说,和他同年上任的万年县令,如今已高他两级。
他面色狰狞地说:“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上刑!”
牧云双目一瞪,喝道:“我警告你,动手前可想好了!事后可别后悔!”
马枫却被唬住了,愣了一愣,随之如被挤了尾巴的猫一般,“一个乡巴佬,还敢大放厥词!真以为自己是权贵子弟……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
得到命令,两个狱卒露出一抹邪笑,眼中透着莫名的兴奋。当他们高高举起马鞭,正打算用刑的时候,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名府名府!陛下降旨要……”
幕僚高声呼叫着,急匆匆地跑进来,正当他要详细述说时,一个公鸭嗓子响了起来,“敢问,哪位是牧云牧公子?”
一听到这个声音,马枫立马一个激灵,这分明是宦官的声音!
从前不曾查出来,这小子有这般深的背景啊,竟然能请动宫里人!而且是宫内大总管杨诚亲自前来。
不过,他还抱有侥幸心理……
“见过杨内侍,敢问内侍所寻何人?为何会找到地牢来?”
然而,杨诚根本不搭理他,扫视一圈,“新丰县石泉村牧云公子何在?快随咱家进宫,陛下召见!”
“正是在下。”
杨诚的一句话,对于马枫而言,无异于是五雷轰顶,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没有了侥幸心理。
一个村会有同名的,但不会都在牢中。
他成天小心谨慎,不曾想偶尔冒进一回,却撞到了一尊大佛。
这位究竟是何身份?竟然能够得到陛下召见!最主要的是,恰巧在这个时候,自己刚准备对他动私刑……
完了!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杨诚闻言,看着刑架上的少年,脸色立马就变了,盯着马枫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牧公子所犯何事?”
马枫顿时万念俱灰,牧云要是真有罪,无论大小都还好说,可问题是……罪名是他们捏造的,根本经不起查。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一次若如以往那般,打哈哈,当个搅屎棍,哪里会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误会!这是个天大的误会,下官不知牧公子身份!”
马枫鬼哭狼嚎着,说话时嘴皮子都是哆嗦的。
他奋力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进行补救,希望这位小爷能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