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伯!嘿嘿嘿……”
牧云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老头本来正在发呆,牧云这一举动,着实把老头吓了一跳,顿时坐立不安起来,连忙行礼:“老汉见过监丞!”
“老伯这个称呼,老汉担当不起。”
“老伯您无须多虑!别的不说,单凭年龄便当得起……况且,晚辈对您的手艺,可是仰慕得紧呢,您就别客气了。”
牧云这番说辞,姚老头无言以对,虽不再纠结称呼问题,却并未彻底安下心来,言语依旧透着客气。
他忐忑地问:“监丞找老汉……是为啥事?”
就这般,二人相互客套着,继续往下聊,“是有一事,想与老伯您相商……”
“监丞尽管吩咐,老汉莫敢不从。”
“晚辈想请老伯出山,您看一个月十贯钱,如何?”
牧云话刚一说完,姚老头毫不犹豫拒绝了,“监丞要想做什么,直接使唤老汉做就好了,事后给点赏钱,老汉也不会客气。十贯钱实在太多了!老汉不敢收啊。”
“老伯是朝廷的人,多有不便,晚辈是想,聘用您做首席陶匠。”
“监丞有什么东西,老汉会尽心做的,监丞放心。还请监丞恕罪,聘用就不必了吧。”
相较于,将作监中其他官员,他对牧云感观不错。这些天的作为,他看在眼里,虽说好处少有落在自己身上。
但,也就仅限于此!
毕竟一个官一个民,还不值得,他把饭碗交付出去。
“晚辈自是不会怀疑老伯。您莫要急着拒绝,你若嫌工钱少,咱可以在商量。只要那您肯出山,一切都好说。”
虽然惨被拒绝,但牧云并未灰心,他相信——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动!
“这……”
姚老头看了他一眼,感受到了他诚意,似乎有些心动,但眼中火苗很快熄灭,诚心道歉道。
“您老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
“监丞之诚老汉自然知晓,老汉也不是贪婪之人。一来,工匠不是想不干就不干的。二来,衙门当差朝中有授田,老汉一家几口,还要靠这些地养活呢,有了地心里才踏实。”
“只要能老愿意出山,关系晚辈自会疏通。至于田地,朝廷分您几亩,晚辈租您多少亩,只要我牧家不倒,永远分文不收,口说无凭,只要您点头,立马派人签契约。”
不等姚老头说话,牧云继续讲:“还有……方才答应的工钱不变,您看如何?将来有一天,您还有可能,成为书院里的教书先生。”
“监丞说笑了,老汉大字不识一个,哪里能当的了教书先生。”
“晚辈向来说话算话!和老伯实话实说,晚辈办一个技术书院,专教各种工匠技术,您老就教制陶手艺。”
牧云循循善诱道:“所有书院先生,老了教不动了,还会有退休金。”
守多大碗儿吃多大的饭!
远了他管不着,但村中的孩子,还是要帮着谋一条生路的,这是自己的大本营,自然要经营好了。
不过,并非人人适合读书,发展职业教育,便成了大势所趋。
马桶还是有做头的,量产了,需要大量的工匠。炒茶马上就会出现,茶具自然会跟上,将来也需要工匠。何况将来还有青花瓷……
姚老头听得心头火热!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古时候最讲尊师重道,学堂先生地位崇高,无疑是个极好的出路。
“士农工商”工匠虽排在第三,说到底,却是最没出头日的那个!
农民虽苦,但他们后代能参加科举,算是未来有了盼头。商人有钱,虽不被世俗所待见,但不妨碍他们好吃好喝,享尽了人间繁华。
说到匠人。
别看是吃朝廷饭的,似乎是个铁饭碗,干的都是苦活累活,工钱还可能会被克扣,且一人为工匠,他的后人也必须是工匠,子孙后代永无出头之日。
“监丞不骗人?”
姚老头岂能坐不住了,激动地问道,说话时,嘴唇都在哆嗦的。
还不等牧云开口,他强行平静下来,连忙作揖抱歉道:“是老汉小人之心了,监丞不要怪罪!”
“关乎一家老小的生计,多想一想是应该的,没什么得罪的!这要搁在晚辈身上,可要比老伯想得多。”
牧云轻轻一笑,完全没放在心上,又问一遍:“老伯可愿出山?”
“愿为东家效劳。”
姚老头乐得合不拢嘴,既然要做教书先生了,他便学着读书人,一揖到底,文绉绉的回了一句。
“定不会让老伯失望的!”牧云笑了起来,郑重地保证道。
……
请动姚老头,牧云总算了却了一件心事,整个人轻松起来,晃晃悠悠往廨房走。
只是!
他刚走出甄官署,听到官员在议一事,李二突然下令查账,并放出话来。
“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