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熙平静地坐在青楠木飞船的夹板之上,伸出还在往外渗血的稚嫩小手,上丹药散的时候疼得呲牙咧嘴。
“师父您轻一点——啊啊啊疼——”
叫声惨绝人寰,听得柳千虞二人立马找了个船下舱休息去了,坚决杜绝当声波攻击工具人。
“这时候知道疼了,我看你打人家打得挺欢。”
晏南泽大掌握住她纤细嫩弱的小手上药,心里就气不打一出来。看看他的好徒弟,大半个月不出门,一上街就惹出这等祸事。
唐熙直起身来撅嘴反驳道:“那怎么能怨我呢?明明是那女修先草菅人命惹是生非的,我只不过……只不过是……”
想起自己那一番“豪言壮语”,唐熙不免也有些心虚。她可能的确……貌似……推动了一下剧情发展。
“只不过什么?”晏南泽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流光下闪闪发光,打在瞳孔中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如雕似刻,剑眉如飞,浓密墨染,仿佛蕴含着万卷星辰。
“咳,正当防卫。”
唐熙别过头去,内心有些悸动。训人就训人,可不兴美色诱惑的!
晏南泽没注意到她这点小心思,垂下眸子,耐心细腻地撒好药散之后,内力一抿,原本鲜血直流的伤口顿时修复如初,只是细微看去,还略留一丝不显眼的黑素。
“暮璃,为师对你的要求可不止是正当防卫。”他突然低声说道。
“?”听您这意思,怎么还有股怂恿我直接上去打的明示?
“为师之前对你的判断,可能稍有偏差。你的识海和其他修士不太一样,倘若能不费吹灰之力便使出飞银术,那么四层以上的法术应该也不在话下。”
黑暗森林那次飞银术的使用虽说毫无瑕疵,但他和众长老都未曾放在心上,毕竟处于那样一个特殊环境,凭借的完全是敏捷程度和爆发力度。
而这次则是完全暴露于真实世界中,需要凭借强大的神识和熟练度才能一击致命。
他原本因上药而蹲下的身躯略低于唐熙,此刻逆着刺眼的阳光微微抬头,发觉竟有些看不透这丫头。
她是有多强的毅力才能在背地里一遍又一遍练习这唯一接触过的法术,自己又是如何残酷地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她提出修习新法术的小小建议。
当初只是一昧地以为是为她好,殊不知只是在禁锢她前进的脚步。
“师尊?”唐熙可爱地歪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内心压抑不住的小激动。
终于可以练更多的炫酷法术了!这一鞭挨的不亏。
可是师尊怎么一脸惭愧不忍、洗心革面的样子,倒是让她又反复地忐忑起来。
晏南泽缓缓起身,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温柔缱绻,“为师明日教你光龙隐,最好再配一套轻燕步和琉璃掌,这样攻击和逃避都兼具了。另外,基本剑法也不能落下,你的功法修着可有障碍?”
“……”您这也太热情了吧。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基……基本还好吧。”
就是那只烧焦的小白虎一直沉睡不醒,蔫蔫的仿佛去了大半条命。
但是残卷剑谱都刻印在脑海当中了,随时都可以修习,所以也不算撒谎。
“师尊为什么要让张阜尉将那红衣女修遣返回天衍宗呢?”她不得不岔开话题,问出了一路不解的另一个问题。
按理说,红衣女修在玄剑宗庇护的范围内肆意虐杀无辜修士,不应该只是单纯的告诫并遣返回宗。
可一时间她也搞不明白这里面的风谲云诡,只能从师父这里窥探一二。
晏南泽没想到徒儿会思考怀疑到这一地步,沉眸半晌,说道:“此事端倪蹊跷,有人故意为之。”
故意选择在这一地带,故意等那女修追赶上来,故意激起她的怒火,再故意,借刀杀人。
那群牛鬼蛇神,又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欲望了。
五大宗的地位资源太令人垂涎欲滴,昔日的韬光养晦竟养出了这群俯首称臣、唯唯诺诺者的痴心妄想。
他阖眼深吸一口气,褪去一切怪异的感觉,只是一如既往平淡地说道:“有些东西你不必过于探究。但是,为师对你的要求,不止正当防卫。”
“你要足够强大,才能有资格在这心怀叵测的众生中,杀出一条话语权来。”
**
唐熙听不太明白师尊语重心长的那番话,但她却清楚,自己目前唯一的目标的确是要变得更强。
那天之后,她去膳堂换了许多灵食屯在师尊给的储物戒中,准备节省路途中的那段时间用来练习光龙隐。
师尊的金边储物戒内不仅有堆积成山的上千块上品灵石,还蕴含着各种稀缺草药丹符灵宝。
她细细数了数,大多数是治疗伤痛的上品回春丹,还有些洗髓丹、静心丸、补灵丹等;而符篆则是些爆破攻击性极强的空雷符和破天符,以及少量遁形符和化身符。
虽然通过灵书对这些丹药符篆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