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天不用的琉璃掌在陌生的身体操控下格外生疏,她只剐了一条鱼,瘦弱的身板就有些吃力。
索性已经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一群人争先恐后地直往上加价,最后大娘给的最多,一个月三两八钱,足够在这条街上吃饱穿暖。
“能不能先提前预支这个月的银钱?我爹病得厉害,快不行了。”唐熙面色苍白地跟在后头。
大娘看着好不容易抢来的剐鱼高手,心里盘算着去鳞剔骨的鱼肉可以卖到大户人家里,价格能翻好几倍,两厢利弊衡量之后,也就点头答应了。
“先把今天的四十多条鱼刮干净,大娘就给你预支。”
“……哦。”
为了早点结束打工生活,唐熙在身体底线的边缘疯狂试探,一上午都在操控虚空琉璃掌剐鱼,只有当受不住时才停下休息片刻。
看着模样惨兮兮的,跟非法雇佣童工似的。
一旁嗑松子的大娘看不下去了,“行了,今天先到这吧,我瞧你气色亏空,是几天没吃饭了吧?难得一片孝心,快拿钱给你爹治病吧。”说着把袖管里的碎银子递给她。
“……”
大娘好像误会了,她只是想早点下班而已。
不过误会能少干活,还是让她继续误会下去吧。
唐熙拿着银两在另一条街道上先买了一些止血活气的草药,又掂着一叠烧饼跑回小巷,总共才花了不到五钱。
从垃圾堆里翻出一些破铜烂罐,勉强凑合着搭起药炉,她将草药一分为二,一半用作内服,一半外敷。
草药见效很快,半个时辰就止住了血,剩下的唐熙也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了。
吃了一块烧饼后,她继续在垃圾堆里找些值钱的铜铁,好补贴药费。
光是三两肯定不够两人一个月的开销,对方是个药罐子,自己又血气不足到空有一身修为却无法发挥十分之一的实力,只能先苟住活命。
傍晚的时候,唐熙正托着个大布袋子往垃圾场走,身后突然飞过来块拳头大的石头,伴着恶狠狠的警告:
“臭叫花子,敢到小爷地盘上抢东西,活的不耐烦了!”
唐熙一把拽住飞来横石,回头,有几个三五成群的小混混倚靠在泥墙上,手中把玩着铜棍铁石,威慑力十足。
“这是公家的垃圾场,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地盘?”她波澜无惊道,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那群混混最大的不过十五六岁,炼气二层,对她构不成威胁。
“哟嚯,还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臭丫头。小家伙,乖乖拉着你那苟延残喘的伙计滚出刺桐镇,否则哥几个见你们一次打一次。”
领头的束发短布少年上前几步,挥武着腰间的玄铁勾爪朝她比划。
唐熙面色终于有一丝转变,“你们把那男修怎么样了?”
“就他那半死不死的样,兄弟们生怕靠近沾一身晦气。倒是你,把捡来的东西都交上来,兄弟们还能网开一面放你一马,否则……”
“啊~搞半天,没把他弄死啊?”她语气间充满了可惜。
“你……”束发短布男被她这嘲弄的态度搞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又上下扫视一番,为自己先前的愚蠢想法嗤笑一声。
不过是个没修为又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叫花子,打一顿就好了。
“兄弟们给我打。”
这边还没助跑两步,小叫花子的双掌便镀上了一层白雾灵炁,隔空一掌将他们五个男人轰倒在地。
领头的少年心下一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轰得共振起来,疼得厉害。也顾不上捡本命法器,爬起来撒丫子就跑。
边跑边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我找人收拾……诶哟。”
平地摔跤,够可以。
等人都跑完了,唐熙才托着颤巍的步子把玄铁勾爪捡起来别在腰间,慢慢扶着泥墙赶回垃圾堆。
男修恢复的很快,已经能简单地用双手支撑着青石地慢慢往墙边靠拢了。他环视四周,只见到被掀翻的破旧木板和盖在身上的肮脏毛毯,以及不远处正用小火翻滚熬制的汤药。
夜色已晚,小巷的尽头终于有人蹒跚而来,凌乱的鸡窝头上还挂着几片枯木碎枝。
“你醒了?”唐熙上前检查了一下身体,血肉之躯恢复几成,用不了半个月就能正常作息了。
“谢谢恩人。在下宋九州,是大陆东部鹿鸣帝国管辖范围荷州宋家子弟,敢问恩人姓名?”
这一长串代号直听得她头晕,思索片刻道:“我叫唐熙,无家无族,一介散修。”
上次穿越还能搞个小姐的身份不愁吃喝,这次直接原身穿过来,势必不能轻易狗带,不然下次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能用的身体了。
所以她步步为营,即便是看似同情心泛滥一时救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好比——
“你家离这里远不远?我们现在是在擎苍大陆哪里?如今的年历是多少?”
宋九州捋顺她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