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再次落子，目光紧盯着棋盘，并没有去看韩非，说道，

“依你来看，这局势何方能笑到最后？”

韩非思索片刻，边落子边说道，

“要是几年前，我还对嬴政一统天下存在一丝疑虑，但如今却彻底相信了，而且还佩服凌兄你的深谋远虑”

“凌兄，你跟我说，阴阳家是不是真的能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

韩非此刻语气十分认真，眼神紧盯着凌寒，似乎想要看出点什么，而凌寒则轻笑一声，说道，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天道有常，人各有命，七国各有其遭遇和磨难，而走到如今且越来越强的只有秦国，这不仅仅是人力的结果，还有天命的帮衬”

韩非眼神一凝，默默的消化凌寒这句话的含义，随后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秦国一统天下是早就注定的了？”

凌寒微微点头，

“可以这么说”

听到这，韩非落子的动作一顿，虽然从凌寒的话中已经猜到这个意思，但真正听到答案，心中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和无奈。

虽然他早就不在意韩国的覆灭，这样坐观风云了几年，但韩国怎么说也是他的母国，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果这是天命的结果，那他辛辛苦苦与卫庄紫女等人创建流沙，改变韩国那就算是逆天而为，不过怎么最后结果怎么样，那都是失败的结果，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艰难的将手中的棋子落下，韩非稍稍缓和了一下，问道，

“如果有人非要逆天而行呢？”

凌寒抬起头看了韩非一眼，眼神平静，但深邃的目光就像要将韩非看穿一样，几息过后，凌寒再次低下头，说道，

“那就要看那人是否有这个资格，只要拥有绝对的力量，逆天而行又有何难？不然，在天道大势下，轻则隐居避世，重则粉身碎骨”

凌寒意有所指，这番话说的和韩非的境遇有些相似，韩非在最后阶段还在为了韩国奔波，可最终还是差点身死，机缘巧合才来到阴阳家，虽然生活无虞，但也算是避世隐居了。

韩非自然也听出了凌寒所指的意思，他也曾违天命，不过可见结局还是轻的，只见韩非苦笑一声，随后似乎意识到什么，好奇的对凌寒问道，

“那凌兄如何呢?如今还有魏国、楚国、齐国和小部分燕国，秦国还需要阴阳家的帮助，但一旦灭了这些国家之后，在我看来，嬴政是绝对不会让阴阳家一家独大的，那时阴阳家该如何自处？我想凌兄应该早有打算了吧”

凌寒神色平静，悠悠道，

“嬴政现在就已经对阴阳家产生防备了，将来更是如此，防备和忌惮是必须的，不过，虽天命难违，但不是不可违，将来的变数可说不定，万事皆有可能，你以后就会知道”

韩非对凌寒这句话不明所以，他有点不明白凌寒的意思了，不知道凌寒要如何对待嬴政的防备，只是似是若非的说未来会有变数，这让他很疑惑，不过毕竟与他无关，韩非也没有去深究。

但以韩非对凌寒的了解和行事作风来看，应该是早就有了打算，根本不用他来操心，所以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棋盘中的局势也在不断变化，但总体还是凌寒占优势，而且随着韩非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的落子速度也越来越慢，不过凌寒依旧显得很平静，与之前的状态毫无二致。

没过多久，随着凌寒一子落下，整盘棋仿佛被激活了一般，黑子以极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两人这局的较量也落下了帷幕。

韩非不禁苦笑道，

“与凌兄对弈多次，好不容易有了点胜算，没想到又输了”

凌寒没有在意，淡淡道，

“我活了那么多年，要是输给了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韩非微微一愣，说道，

“也是”

凌寒缓缓起身，背负双手看似要离开，只见他走到门口，说道，

“卫庄和红莲这几年继承了你创立的流沙，不过却没有继承你的理想和精神，成了一个杀手组织，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韩非起身，眼中带着一丝遗憾和惊讶，平静道，

“说实话，创立流沙是为了我当时的理想，那也是我们四人的理想，不过后来因为我的原因，以及韩国覆灭，流沙分崩离析，就算卫庄兄继承了下来，也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至于红莲，我也没想到她会那么固执的跟着卫庄兄，原本一个受到众人宠溺的小公主，现在几年过去了，想必她也受了不少苦，成熟了不少吧”

凌寒说道，

“我给她的《刹那芳华》是最适合她的功法，要是顺利的话，她起码也是一流巅峰，快要先天的修为了，就算没有卫庄，自保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