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竹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再三向探子确认,才知道这件事居然是真的,而且就发生在两三天前,是利用了阮家沿途铺设的据点,飞鸽传书而来。
“夏震?”宋青书眉头一皱,当初他在临安也呆过一段时间,这个名字听着似乎有些陌生,不过当时和他往来的不是王孙公子就是宰执大臣,这样的官员就算见过也未必有什么印象。
“区区夏震哪有这个胆子?一定是贾似道在背后授意。”阮星竹恨声说道,指节都捏得有些发白。
宋青书依然摇头:“据我所知,金国议和不可能提出要韩侂胄人头这个请求,他们内部也不想全面和南宋开战,又岂会索取南宋百官之首的脑袋,这不是逼得和谈不成么。”
当初在江陵府,阮星竹亲眼目睹了金国骑兵将侠客岛的一众高手剿灭,尽管宋青书从来没提过什么,但聪慧心细的她还是猜到对方和金国应该有一定的联系和影响当然任她想象力再丰富也猜不到如今金国就是他在主事,所以听到他这般说就相信金国的确没有取韩侂胄人头的意思。
“一定是贾似道勾结使臣撒下了这个弥天大谎!”阮星竹嘴唇都快咬出血来,这些年来韩系和贾派之间一直争斗不休,如今落得个这般结局她又哪里甘心,“满朝文武不知金国那边的情况,所以被他给迷惑了,见木已成舟,为了大局着想只能默许了他的行为!”
“可是韩侂胄身边高手护卫不知凡几,为何这般轻易被杀?”宋青书疑惑道,当初韩侂胄在去扬州途中遇险被令狐冲相救,自那以后他便加强了身边护卫力量,每次随同出行的有几位半步宗师级别的高手,别说区区一个夏震,就算是贾似道派侠客岛的高手,也未必能成功。
其实换个角度就能理解,如果贾似道真有能耐轻易将韩侂胄肉体消灭,也不会和他争斗这么多年还隐隐落于下风。
更何况还是在皇宫内部行事,就算那样韩侂胄身边护卫会比平日里少些,但宫里还有那个深不可测的黄裳坐镇,又岂会容许贾似道胡来?
阮星竹忽然惊呼一声:“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左冷禅还有那个石破天忽然离开成都,当时我们还奇怪为什么在四川局势这么不稳定的情况下把他们调走,如今看来是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刺杀韩相!”
宋青书一怔,愈发觉得她这个猜测有几分道理,以石破天如今的武功,虽然未必能赢黄裳,但拦住他却不在话下,然后再让其他高手围杀当时护卫力量单薄的韩侂胄,的确很有可能成功。
阮星竹咬了咬牙,忽然猛地起身,然后直接跪在了地上朝对方行礼:“王爷,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么?”
宋青书一怔:“什么约定?”
阮星竹答道:“当初在江陵那边,你说韩相这次倒台已经成了必然,如果他倒台的话,我就带着阮家投靠你。”
宋青书其实也想到这件事了,不过对方刚听到这样的噩耗,不方便在她面前提这件事。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阮星竹便继续说道:“妾身带着阮家、杨家从此拜王爷为主,一切任凭王爷差遣,唯一的要求,只希望将来王爷能杀了贾似道替韩相报仇。”
说着说着她就垂下泪来:“韩家世代对我们阮家有大恩,如今韩相落到这般下场,我又岂能无动于衷。”
宋青书点点头,沉声道:“好,我答应你!”他这倒也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是得到她的效忠就相当于得到了天下第一皇商半个四川,二来自己与贾似道的利益无法调和,将来注定有一番生死相搏。
“多谢王爷!”阮星竹本来还担心对方估计贾似道势大,不会这般容易答应,如今不由得有些喜出望外。
宋青书抓住她柔弱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我会在未来时机成熟的时候替你报仇,但是绝不会现在就为了你与贾似道开战。”
阮星竹柔声答道:“这个妾身自然明白,我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女人,不会为了旧主而损害王爷的利益。”
宋青书不禁感叹成熟的女人果然就是善解人意,根本不需要和她多说什么她就自然明白。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佩儿的禀报:“公子,夫人,沈小龙求见。”
“沈小龙?”宋青书眉毛一扬,“快快有请,不,还是我们出去迎接他好了。”古有曹操不穿鞋迎接许攸,自己虽然不必做得那么刻意,但该有的重视姿态还是有的。
镜湖号如今停靠在岸边,沈小龙此次孤身站在码头上,很快被请了上来,宋青书有些疑惑道:“沈将军如今身系四川的安危,为何一个人孤身外出?慕容复如今不知下落,说不定会埋伏在哪里偷袭你呢。”慕容复所作所为曝光,不禁当不了四川的宣抚副使,连江南燕子坞也不敢回了,现如今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沈小龙叹气道:“孤身外出又算得了什么,以后我应该都会孤身一人了。”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