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为欢喜,毕竟后宫能有这等书香世家独女,还是燕州书院闹出过名气的女子,自然是期待着锦瑟和谐。
初入宫时确是如此,不过时日久了,这位覃妃娘娘刻在骨子里的文人傲气使其对后宫之中的种种愈发愤愤不已。
终在同为书香门第出身的一位贵人因争斗而被陷害逐入冷宫之后,心中不平之下,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篇《议后宫之争》。
“世人言后宫佳丽三千,然后宫不平事三千。
后宫之不平皆自争斗,而争斗之因唯有权之一字。”
作完此文,满朝震惊。甚至传到大宁境外,也依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世人有称赞覃妃之气魄乃男儿所不能及,当然也有多数批其不守妇道。
不过,文章传到陛下那边,当今圣上初看到文章之时是何种心绪,不得而知。
只知道覃妃娘娘所住的清韵宫被赐了一丈白绫。
讲心里话,祁兴和是佩服覃妃娘娘的才情与气魄,但是偶尔想起这件事,他还是禁不住骂她一句“傻得透了顶!”
不过,再细细想来,没有住过后宫的人,又怎能知晓其中之哀乐呢?
故而待他一点点大了,祁兴和对覃妃更多的则抱着一份惋惜,祈愿这位奇女子能早日投到一个男儿身,实现其抱负。
覃妃娘娘被赐下一丈白绫,却还留下了年幼的六公主。
祁兴和幼时在宫中见过她几面,喊其一块玩耍时还被冷眼相待。而她其余的消息,除了年纪大了他几岁,至今未嫁之外也就没有旁的了。
祁兴和点点头,伸头够着望了一眼大殿,听着声音好像小了点,估摸着一番觥筹交错,陛下离席歇息之后,这些大臣们应当也基本上倒下去大半了。
“时候也不早了,潘大人还要继续赏月吗?”
“不了,我也回去。”
祁兴和自己起身就踉跄了一下,不过他还是躬身把潘承礼给扶了起来。
他还没开口呢,潘承礼倒是先言语,叹了一声:“劳烦三公子相扶,年轻果真是好啊。”
祁兴和嘴角一咧,顺着他的话就往下说:“那你还大搞古文?不如同他们一块搞搞新文风。”
潘承礼被调侃并不生气,淡淡地道了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是祁兴和这小子不知被哪句话给戳了一下,忽然放声大笑。
半晌,缓过神来,他盯着潘承礼笑得让老尚书后背没来由地发毛,“潘大人,此话也不尽然啊。”
“怎讲?”
“咱俩打个赌吧。”
“赌什么?”
“赌你会与之谋。”
“赌注为何?”
“老规矩,和风记一屉蟹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