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酒林老突然问道:“那这样的话,你回去是不是就要同六公主成婚了?”
祁兴和愣了一下,“倒也没有这么着急。看礼部那边算的时间吧,并且我那院子还要修缮一下。”
林老点点头,一边夹菜一边说道:“从某个角度来说你的确是为了兄弟‘牺牲’,但是这种‘牺牲’老头子我可是不赞同的。”
祁兴和也放下筷子,耐心听林老念叨。
“你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可有想过六公主的意愿?”
“想过。”
林老瞪了他一眼:“想过你还会做这种决定?”
“不瞒您说,我向我爹提这件事情之前见过六公主一面。我当时问她可有心仪之人,若是有不心仪之人求陛下赐婚,她该当如何。
六公主回答得挺悲观的,她说嫁给谁都是嫁。在她看来一辈子待在宫中恐怕还不如错嫁。”
“所以你就因此对六公主动了心思?”林老还是表情严肃地问道。
祁兴和摇摇头:“并不是。
其实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最初替宋子稷想这个计划的时候,我脑子第一个冒出来的名字就是六公主。”
祁兴和挠挠头有点尴尬,棒头也是一直埋头大口吃菜吃饭,唯有那对师徒,不知抽了什么风一样,竟不约而同地一块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呢?”祁兴和被他们笑得更尴尬了,忙摆手解释:“我知道你们肯定认为我早就对六公主有非分之想是不是?”
林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林予却耸了耸肩,“嘿嘿”一笑:“三公子,我突然想到一句话。”
“什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
祁兴和有点无奈,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有心意,我也没感觉自己对六公主有什么心意。
但是我当时的确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可能是幼时的遭遇吧。”
“幼时的遭遇”林老肯定知晓是什么事情,至于林予嘛,祁兴和估摸着她也清楚。
“唉......”
林老抿了一口酒,长叹道:“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事实的确如此,身在广鸿城,身处宫城,哪怕祁兴和平日里看起来极其潇洒自在,那是明程候之子的身份带给他的便利。
但是与此同时,明程候之子也带给他更多的约束。
只是世人能看到的,只有他流露在表面的潇洒罢了。
“我相信你做的决定一般来说都不会冲着伤害旁人的目的去的,但是此事终究难免会对六公主造成伤害。
当然对你以及明程候府也有可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只是现在我们都还不能看到那么远的未来。”
林老看来今日喝得有些微醺,话也多了起来。
不过好在祁兴和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林予每天都习以为常,棒头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祁兴和心道:“已经造成大影响了,按照您的宝贝徒儿所说,我娶的根本都不会是这个人。”
但是这种话也只能放在心里念叨念叨,表面上他还是认真地听着林老唠叨。
林老说着说着,放下酒杯拉过他的手:“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那么一丁点大呢。
身子出了那么大的状况竟然一点都没哭,我下了你要跛脚的定论的时候,看着你那么小我都不忍心说实话。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娘在一旁抹眼泪,你爹和你两个哥哥的脸色都特别难看,但是你小子是当时在座的唯一一个笑的,还笑得特别开心。
就跟没有张心眼一样,但是实际上呢,就属你小子的心眼最多。”
祁兴和嘿嘿地笑道:“都是些陈年往事了,还提起来这些干什么。本来气氛还挺好的,您老人家这么一说,又要感伤起来了。”
林老没有搭理他,还拉着他的手继续说道:“这一转眼你也都要成亲了。不过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至少要好好地过吧,别做那负心的人。”
说罢,林老犹豫了一下,端起酒杯灌了一口酒,看起来像是借着酒劲说道:“要是实在过不下去的话,想想她娘是怎么去的,至少互相留个体面。”
祁兴和知道林老说得是六公主的娘,就是那位惹得陛下龙颜大怒被赐下一丈白绫而去的覃妃。
祁兴和郑重地点头:“您就放心吧,我祁家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祁家的男人可还是很专一的吧。”
但是林老却没搭理他,翻了个白眼冷哼道:“谁知道你们祁家难得的好风气会不会被你这个登徒子给带坏了?”
祁兴和假装无奈地长叹短嘘:“唉,可怜了我的那些酒了。
本想着多年未见林老,从我爹酒窖里面偷几壶孝敬孝敬您老人家,结果没想到现在又被您老人家嫌弃。
这下回去不仅要挨一顿棍子,我在这边也没捞到好,我多惨呐。”
林老没好气地拍了一巴掌他的脑袋:“你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