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清晏听得心里直咂舌,信教的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以前的书里面见到过不少,就是在他身边也时常能见到各种教的信徒。
但是像神主教这样的,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这些信徒的狂热程度,恐怕已经不能用正常的信众的眼光去看待了。而他们所信奉的这个所谓的高高在上的“神主教”,这样看来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虽然根据这位店小二所说,神主教每年在东海几座城池之中会摆下粥棚拱给那些穷困人家。也会时不时地就在城中发一些银两和布匹。
当然了,这些一切的前提就是要带着亲朋一块儿去听神主教的“宣教会”。
店小二走后,郭清晏小声地对余夕说道:“这个神主教听起来可不就是个邪教吗?”
“我师父当年也说过它就是个邪教。但是它的信徒实在是太多,太过于狂热了,很难有办法管制。”
郭清晏打开窗户向外探了探脑袋望了一眼,回头问道:“夕儿,你觉得屋里头闷吗?”
郭清晏嘴一撅,余夕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话了。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要是想出去看看神主教的底细,我就陪你一块。”
小心思一下子就被看穿了,郭清晏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毕竟余夕这丫头平时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有些木讷,但是对待自己,那完全可以说是把自己底裤都能给看穿咯。
“倒也不是要看看它的底细,就是好奇这个神主教到底有什么魅力?
那个店小二刚刚不是还说今天也会有神主教的宣教会吗,我就想去听听看,我会不会听完之后想拉着你一块入教。”
“倒也不一定。”余夕摇摇头说道。
“是吧,我也觉得向我这样自小饱读诗书,通晓道理,第一次大考就通过会试的才子肯定不会被这种小技俩就给蛊惑了的。”
余夕还是摇了摇头,笑道:“也有可能是我想要把你给拉着入教。”
郭清晏看了一眼北方:“这是好事啊,最好咱们回去之后把你师父也给拉过来。你觉得,他会不会把我们俩给开瓢了?”
“不会。”余夕想了一会儿,看起来很认真地回答道:“他只会把你给开瓢了,他不会对我开瓢的。”
“他会让你去登楼。”郭清晏抢先一步插嘴道。
“登楼”,登的就是龙鹤山乘龙顶上的鹤鸣楼。“登楼”,几乎是每一个龙鹤山弟子都要历经的锻炼。
但是登楼之事考验的不仅是意志力,还有天赋。道祖升仙之后,留下感悟于鹤鸣楼之中。
登楼领悟道祖感悟之精华,寻求天道与凡间的联系,此事须得极大的天赋。
故而很多弟子也就只是稍稍浅尝,便辄止了。
但是余夕的身份同其他弟子相比并不同。作为当今龙鹤山掌尊的唯一亲传弟子,“登楼”之事就不仅是一项锻炼,更是一种责任。
两人在龙鹤山上的时候,就是郭清晏在楼里面看书或是钻研几套武学秘籍,一边待着一边陪这丫头登楼。
两人来到霖安城的主道,神主降生的朝拜还在继续,不过随着日头渐渐地升到正当空,朝拜也逐渐临到了尾声。
霖安城的几条稍大一些的,联通各个居民区的街巷此刻正有神主教的“神使”在搭建待会儿宣教要用的棚子。
郭清晏他们俩本就是想要凑热闹,稍微打听了一下,就本着城中最大的宣教的棚子而去。
绝大多数朝拜的信徒,以及看热闹想领一点银子布匹的百姓也跟着人潮一道儿挤了过去。
郭清晏拉着余夕的手,靠着路边小心翼翼地跟着人潮一点一点地挪过去。
“你说,咱们会不会在这儿碰见白疯子?”郭清晏望着拥挤的人潮,忽然冲余夕问道。
“白疯子”真名白凤芝,因在娘胎里的时候一大家都觉得会是个姑娘,也都想要个姑娘。故而按照这一辈姐姐们的辈分取了个“芝”作为名。
结果没有想到他在娘胎里面乖乖巧巧待了十个月,一露出脑袋,“嗷”的一声气势雄浑的嚎哭,把接生婆给吓得一激灵。
取得是个乖巧姑娘名儿,但自小干的那全是腌臜泼皮的事儿。
之所以称呼他为“白疯子”,虽说来自他的名字的谐音。
但是这个外号的发扬光大,更主要的还是他在前线杀敌就跟不要命一样。
一场仗打下来,没有一次不是满身是血的。
不仅敌人看了害怕,就连战友看着都心中一寒。
余夕歪着脑袋说道:“我不觉得他像是信这个东西的人。”
“他确实不是这样的人,但是要是他觉得今天是一个凑热闹的好日子,那也说不好就来了。”
郭清晏拉着余夕慢悠悠地往前挪,虽然街道上人多,但是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的安静。
就算是有旁的什么嘈杂声也会被朝拜信徒的祷告给压过去。
这个时候若是有旁的什么声响就会显得格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