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我以为你我之间的牌局,是我们两人的秘密,你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
闻自省坐回自己的位置,表现出自己对约翰带来的人的戒备和疏离。
“闻队长,你听我给你解释……”
约翰将他带来的人,介绍给闻自省认识。
“这位是高飞达,是我刚从上海认识的朋友,他很有门路,可以搞到一些你我不知道的情报,我认为他可以帮到你,所以就带他一起过来了。”
闻自省听了约翰的介绍,对高飞达产生了兴趣。
“高先生……”
“叫我老高就行。”
“老高……”闻自省从善如流,“上海的情况如何?”
高飞达只回答了一个字:“险!”
见闻自省盯着他看,高飞达明白这是闻自省在掂量他的斤两。
“不仅是日本人又增兵了,战争将会更惨烈,更重要的是日本国内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开始的战争停下来。”
“日本国发生了什么事?”
“经济危机……”
高飞达讲述日本国内的情况:“我知道的情报,是日本国还没有准备好全面战争,他们制定的计划,是在华北使用十五个师团,将战线推进到黄河以北,迫使南京政府承认东北伪满,和日本人对黄河以北的控制……”
“可是问题就在于为了准备这场战争,在今年三月到七月的时间里,日本已耗费了储备黄金至少3.7亿日元,现在日本国内物价飞涨,通货膨胀,如果不将战争进行下去,日本国内的矛盾无法解决。”
“高先生在日本都有人脉?”
高飞达只是笑笑,没有回答闻自省的问题。
闻自省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赶紧邀请高飞达坐下。
“老高,坐!”
约翰和高飞达各自入座,夏涛从门外走到近前,询问:“几位,都喝点什么?”
约翰说道:“还是老规矩,朗姆酒。”
“香槟。”高飞达和夏涛说。
夏涛出去不久,端着托盘回来,托盘上放着朗姆酒和香槟,还有一副扑克牌。
将托盘里的酒水和扑克牌放在桌上,夏涛走出房间,并随手关上门。
闻自省和约翰相识的过程,闻自省后来曾经回想过,应该是约翰主动设计接近的自己。
那是几年前的深夜,在丽都夜总会的门外,闻自省准备开车回家,喝的醉醺醺的约翰突然冲过来,拉开汽车车门坐进去,接着就吐了一车。
闻自省将约翰带到警察局,关在监狱里醒酒。
第二天约翰清醒后,闻自省找约翰要洗车的钱,约翰说他刚从美国漂洋过海,到神秘的东方淘金,身上空无一文。
闻自省用手枪抵在约翰的脑门威胁,约翰这才说他的职业是情报掮客,可以拿自己知道的情报交换。
从那时开始,闻自省便在丽都夜总会长期包了房间,作为他和约翰定期见面的地方。
拿起桌上的扑克牌,闻自省熟练的洗牌、发牌。
“约翰,你最近搜集到了什么情报?”
“闻队长,我这些天一直在租界,听到了一些对中日战争的不同看法。”
约翰一边打牌,一边说:“租界里的人认为日本发动战争,符合他们的利益,他们其实是希望战争可以一直打下去。”
“说说他们的原因。”
“租界的人认为中国最符合他们理想的状态,是保持一种松散的分裂形态,无法形成合力,不久前的中国是这样的,大的势力有张学良、阎锡山、李宗仁,还有南京政府,小的势力更是多如牛毛。”
“这样的话,租界的人,就可以将自己比作下棋的棋手,而中国不同的势力便是棋子,租界的人可以通过操控棋子,获得利益。”
“分而治之!”高飞达冷冷的道,“中国古代治理蛮夷的手段。”
“可是这些不同的势力,最终是会角逐出一个胜利者的,这不是租界的人想要看到的,而这个时候日本人入了局。”
“其实以日本的实力,是可以作为瓜分中国的棋手的,但是日本野心太大,想要独占所有利益,租界各方早都不满。”
“日本人发动了侵华战争,但租界的人没有挑起任何战争,在中日之间,租界的地位超然起来,可以让中日双方,通过战争进行互相消耗,结果无非两个,中国打赢了,或者日本完全占领中国。”
“但是租界各国,会在日本完全占领中国之前,进行干涉。”
“这就是租界各国,对中日战争的态度?”
“对,租界各国在这个过程中,顺便还可以两头卖军火。”约翰将手中的牌打光,“闻队长有内部消息吗?”
闻自省看着自己手里剩下的牌,对约翰会这样问,感到意外。
“我可是一直在输钱!”
“我也可以给闻队长付钱的……”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