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图上看,望江楼背靠长江,虽然紧邻下关码头,附近人流量大,但门前只有一条街道,如果遇到意外,可供选择的撤离路线并不多。
闻自省已和日本人交手数次,日本人每次接头见面,所选的位置都是正门一条大路,后门会有小巷,并且这些小巷蜿蜒曲折,贸然闯入,会让人迷失了方向。
用以往的经验判断,望江楼都不应该是日本人选择用来会面的地点,所以闻自省才会疑惑不解。
盯着地图上长江的标识,闻自省心里想到一个可能,日本人确实是在望江楼密会,这个位置看似选的不合理,因为望江楼只有正门一条道路,背面就是长江,但如果在长江上有一条船呢?
这样的话,一切就合理起来,长江就如同蜿蜒曲折的小巷一般,可以作为日本人撤离的路线。
“陈德利,你去设法租条船……”
“啊!租船?”陈德利有短暂的愕然,但马上又问,“队长,你要什么船?”
闻自省稍想一下,说:“渔船吧,船不能太小了。”
等陈德利下车离开,闻自省和赵熙、林杰说:“你们两个人,先把咱们的车摘出来,守住望江楼外的街道,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盯住带罗副主任来的那个什么李先生,我要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闻自省在车里等了一段时间,从车窗看到陈德利的身形在人群中出现,不等陈德利过来,闻自省下车走过去,和陈德利走向江边。
江边停了一艘风帆渔船,船头和船身各竖着一根桅杆,船帆并没有挂起,而是垂落在船上。
闻自省没有冒失的上船,而是低声问陈德利:“你是怎么和船老大说的?”
“我说是一个有钱人,想要玩些新鲜的,坐渔船到长江上游玩。”
闻自省笑了两声,说:“那我现在就是一个有钱人了?”
陈德利会意,说:“那当然了,闻先生,我给你带路。”
来到江边,早有船老大恭候在岸边,见陈德利带着闻自省过来,船老大上前招呼:“陈先生,你来了,这位就是……”
陈德利说道:“这就是闻先生,你今天伺候好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一定,一定……”
船老大殷勤的来到闻自省身前,指引闻自省踩着船板上船:“闻先生,您小心脚下,别滑倒了……”
闻自省上到船后,好似对一切都好奇,先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鱼腥味,并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反而又走到船舷,用手轻轻抚摸,再看了眼四周,甲板上只有几个赤膊上身光脚的汉子,聚在角落好奇的打量过来。
船老大上前,问:“闻先生,要开船吗?”
“开吧……”闻自省做出一副对船上的一切都好奇的样子,在船上转悠一遍后,来到一处船舷边,看似是在欣赏江面景色,实际上是在观察周围的船只。
望江楼紧挨着长江,打开窗户往外跳,就能跳到长江水里面,所以船只不能停的太近,那样的话会显得太刻意。
如果有船只是为了接应望江楼里的人,那么这艘船便只能是停在望江楼附近的江面上。
闻自省看向望江楼附近的江面,见到有一艘渔船停在距望江楼不过百米的距离,拿出望远镜观察。
这艘渔船升着风帆,但在江面上却长时间不动,甲板上也不见有人出没。
用望远镜看过之后,闻自省和陪在身旁的船老大打探消息:“老伯,你干这一行有多久了?”
“我七八岁时就已经上船讨生活了,到现在都有五十多年了吧。”
“那你一定对这里很熟悉了?”
“熟悉,太熟悉了,这附近的水下面,哪里能捞出什么鱼,我都一清二楚。”
“在这附近的渔船呢?你老熟悉吗?”
“渔船……熟悉!闻先生是问哪条船?”
“我就是随便问问,那条船吧,你老认得吗?”闻自省指了正向江面撒鱼网的渔船。
“那是老周家的船,一家人可勤快了,年轻劳力也多,小日子过的美……”
“那边的船呢?”
“那是从江北过来的……”
一连指了几个,船老大都能答上来,闻自省手指向停在望江楼附近的渔船,问:“那个船呢?”
“那是……”船老大看着那艘船,忽然暴怒起来,“那是郑三家的船,郑三这个矬样,又偷奸耍滑了……”
船老大冲着划桨的人喊:“把船划过去,我要骂骂郑三这个好吃懒做的矬样。”
等船改变航向,驶向郑三家的船,船老大再转过身,和闻自省赔礼:“闻先生,还请你多担待,郑三他爸和我有些交情,人刚过世没几年,我不能看着郑三游手好闲不管不顾。”
“应该的,老伯是个仗义的人……”闻自省没有阻拦,只是和陈德利退开几步,装作休息的样子,在一处船舷坐下,隐藏身形。
等来到郑三的船附近,船老大让浆手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