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置全军之背于不顾,险些造就大乱,按律当杀,今日只是未加封赏,已然是陛下网开一面,还有何冤?”
话语一出,举众沉默。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显然是有备而来,虽说刘禅的心计玩的不怎么样,但其左右杨仪这些人日前风头正茂,得罪这帮人,似乎没有什么意义,既然如此对待魏延,自然已经准备好了完备的理由,哪怕其理由是由一些小节无限放大。
“即便是这样,北伐大军折返之后,朝廷赋予魏延总领汉中之地的大权,而魏延,整日酗酒荒政,其手下事必躬亲,为其鞍前马后,军机之事一概不问,试问诸位,这般将军还要升迁吗?不问罪已然是看在丞相的面子上了!”杨仪丝毫没有退回行列中的意思,反而所言之语愈加刻薄,矛头直指魏延,但后侧的姜维哪里不知道,这个套早就匡在魏延脖子上了,只不过勒紧的时间提前了。
魏延听了这话,再也按耐不住了,大喝一声:“杨仪!你这匹夫,当初在军中我就该活剐了你这贼厮!昔日要不是看在丞相的份上饶你一面,保不齐现在你的坟头就已经长草了!!”
见得魏延有离开队列的趋势,姜维铆足了劲拉住了魏延,小声提醒道:“不可放肆...不可放肆....”
杨仪被这一吼还真就哆嗦了一下,昔日魏延拿着刀子在自己眼前比划的日子浮上心头,一时间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缩回了队列,生怕魏延真上来撕了他。
而恰好魏延身边都是将军,看魏延此状态也是一口一个文长的叫着,魏延这才冷静下来。
然而这朝堂注定是失败的了,刘禅尚且还不能处理这个烂摊子,大将军蒋琬此时失了声,静静地注视着一切,而给自己出主意的费祎也默然不语。
似乎拖着...就能拖过去。
至少,邓芝出来前,局面好似这样,然而,今日到场的还有江州都督邓芝。
邓芝乃是带着句扶的心意返回成都,沉寂之时,他缓缓挪步至中央,开口道:“陛下,臣认为,魏延为大汉立下汉马功勋,不在一次北伐,而在数十余载,先帝创立基业之时,魏延便身随先帝,一路南征北战,于军中威望甚高,即为先锋大将,逢战就上,何有避战怯战一说?还请陛下明察。”
邓芝的出现令姜维惊喜,朝中还有这位老臣肯为魏延发声,要论资历,邓芝早在诸葛亮开府治事之初便身随诸葛,不输在场任何士人,非但如此,邓芝还兼着句扶的意思,这似乎也可以扩大为整个东部防线的意思。
刘禅对邓芝自然是万般敬重,谁让他出使了东吴使得孙刘结好呢,这可让刘禅不用操那么多心,邓芝说罢,刘禅点点头:“爱卿所言是啊,爱卿所言是啊。”
杨仪稍稍瞥了一眼刘禅,不太甘心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由此,两派态度的厮杀即将到达顶峰,在姜维看来,这本是一场无可胜数的博弈,此时,又重获了一缕希冀。
刘禅当朝而下,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两分斗争之下,呈现出谁也不愿意得罪的徘徊之态,显然,这是和杨仪最初的预计是大相径庭的,没准在昨儿个晚上,杨仪一伙人已经以为魏延此番非被折煞不可,而在他们面前点头赞同的刘禅...此时变卦了。
正所谓遇事不决问尚书。
刘禅将期待的目光抛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蒋碗,轻轻问道:“蒋大人,你既为百官之首,不知你意如何?”
百官之目光随之移动到了蒋碗身上,身为尚书令的蒋碗深知自己的一番话并不只是为了哪一方的利益,更是他在百官心中的形象支撑,这一番措辞,不得不好好考虑了,只见得蒋碗移出行列,居中躬身一拜,言:
“禀陛下,在下认为,双方所言各有其理,将军魏延,蜀中老将矣,功即是功,过即是过,领兵征战有功,当赏,渎职是过,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