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挂,梓潼城南被炬火照的亮如白昼,所谓匪徒一窝蜂冲到姜维面前,他们哪知道他们所面对的是什么人?数十人被姜维一把短刃杀的伤胳膊伤退,纷纷拧着裤腰带就往后撤,任凭武涵如何呵斥,都没有人敢再上前一战了。
这场面属实让一边的老板吃了一惊,方才见此二人时便觉得其来头不小,如今一见架势,必然是军中之人!由此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脯,放下心来,那武涵见了此状,竟一点都没想逃走,反而是恼羞成怒挥舞着战斧上来要跟姜维拼个死活。
不出两合,武涵被姜维掀翻在地,后脑勺径直磕到了地上,哀嚎不已。
“武涵,你为非作歹,落草为寇,按蜀律当斩了,但本将今日给你一个机会....”
“我呸,少来这一套,你即便是当今天子又如何,我做我的匪,我快意逍遥,我乐在其中,需要你们几个芝麻大点官来管我?”
还没等姜维的惯用话术结束,武涵捂着脑袋缓缓站起来,吃力地皱了皱脸蛋,还一面叫骂着。
“既然不用,那便杀了。”姜维比划了一下手中的短刃,那刀身在月光折射下透着寒光,无比瘆人,“如真是我汉军战刀,不说是削铁如泥,至少杀了你可以一刀了断。”
言罢,姜维便向武涵移去,迫使得武涵一下子吓软到了地上,蹭着地面往后挪了几步,死死地咬着牙关,看得出其畏死之心,但却仍能不求饶请降,倒也实属难得,这等人,不赏赐他一个死都对不起他这一份为匪的“忠贞”。
眼瞅着姜维刀都抬起来了,老板却一个箭步上来,扯住了姜维的胳膊肘,求道:“将军,将军,刀下留人,武涵虽为匪,但心性不坏,还请将军高抬贵手,再者说了,武涵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看来老板和武涵还颇有交情,这倒是个机会,姜维微微一笑,指了指火势已然熄灭的府邸,又俯视了一番躺在地面上的几具尸体,抿着笑问:“敢问这就是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吗?”
“你多什么嘴?狗东西,我什么时候要你替我求情,滚回去打你的铁去!”武涵反倒是急了,整个脸黝黑中透着一丝血红,吼出的声音已经渐趋嘶哑,于街巷间回旋,遂而又看向姜维,瞪着微红的眼睛,“你这人真是磨蹭,要杀便杀了,有何好犹豫?”
姜维偏偏跟他反着来,当着他的面将战刀收回刀鞘,拿在手中打量一番,嘀咕着:“刀是好刀,给了你们,算是可惜了,只是,既然你们人手一把,足见你们不是普通的匪,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从军里出来的?”
这一番话可是把武涵一行人的老底都给翻出来了,武涵红着脸,也不骂了,也不囔了,就斜躺在地上,也不起来,也不嫌地上凉,别过脸,再不出声。
其身后的那帮喽啰,交手看来虽然战不过姜维,但的确是很典型的汉军操练体系下的挥砍动作,这足以说明这伙人在军中之年超过三年以上,尚且有过一定的实战经验,而此时他们都没有逃走,并非因为腿伤手伤,一般的山匪,即便是腿断了一只爬也会爬着逃命的,他们的目光,尽在武涵身上。
还有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即从姜维抵达至老板赶来劝架,整个梓潼守军没有一丝一毫要来的意思,这么大动静,门楼那边也是寂静无声,看来这梓潼还真像是个法外之地,所谓治安,恐怕是不存在的。
思索片刻,姜维舒了口气,故作遗憾地对武涵说道:“我敬你是条汉子,敢求得一死,加之我寄宿于这位老板家中,既然他都为你求情,我也不能驳了这个面子,你,如若还想你这帮兄弟活着,就立马带着他们给我滚。”
咽了口气,回头看了看这帮兄弟,他们有些手上带伤,已经举不起火把,使得原本的明亮逐渐陷入了昏暗,粗糙的火光烁动里,武涵明白姜维没有下杀心,但凡是姜维下了一点点狠心,那自己,包括在场所有人,都将见不到明日之艳阳。
武涵这才灰溜溜地弓着身子往后跑去,带着他的小弟们头也不回地往远方去了,所去之方向,正是西门门楼,即姜维二人所入之门。
“敢问将军尊姓大名,今日多谢将军开恩,在下无以为报啊。”
姜维四处查看着武涵等人所作下的“恶行”之时,老板跟在后面感激不已。
“那武涵是你什么人?”
这一带的废墟基本上都是些大型府邸,建的都富丽堂皇,其间搬出的珍宝藏品更是数不胜数,由于这次带不走,全都散落在地上,视察一番,伤亡倒是不大,须臾后,姜维蓦然回首问道。
老板被这一问,不禁怔了一下,随即卖了笑脸:“不瞒将军说啊,在下名为武涣,是武涵的族兄,早年间,我二人兄弟在军中任职,我为一偏军校尉,而他呢,是一个伯长,去年乃是轮值,我二人没有参与丞相的五次北伐,留在了梓潼老家,家中老人早已经逝去了,只是到了上个月,军中忽然有了克扣军饷的问题,武涵就去找了郡守理论,但郡守一个劲地搪塞,武涵是个急性子,失手